许是刚才那守城弟子中有浮欢门的人,他们刚到浮欢门时就看到门口站了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正在朝他们这个方向张望。
“看来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苏璟低声对身旁的沉姝说道,还未听到她回答,便看到那老者快步走上前来,微微弯腰向他们行礼:
“玉刀大人,老奴乃是门中管家,门主吩咐我来迎你们,请!”
虽然他语气恭敬,态度看似诚恳,可苏璟还是从中嗅到了一丝下马威的味道,碎玉楼之名虽不是威震江湖,但也是一方霸者,这浮欢门竟连个长老都不派出来,只叫了一个管家来算什么意思?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道:
“方才远远看着,我还以为是门主亲自来迎接呢。”
如此阴阳怪气的一番话自然是将那管家噎住了,他总不可能回答,就是门主让我来给你们难看的吧,于是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在前面领路。
只不过走着走着,苏璟却发现了不对,脚步一顿,沉声道:
“为何不走大门?”
那管家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大门是为迎接贵客而开,平日里等闲是不进人的。”
这下他还未说话,他手下那二十名弟子忍不住了,瞬间拔出长剑,厉声喝道:
“大胆!”
沉姝也当即上前一步,双眸微眯,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好一个浮欢门!蛮荒之地的三流小派竟敢如此无礼!我倒要看看你们这门到底开得开不得!”
随即右手一挥,冷声道:
“给我拆了这大门。”
“是!”
那二十名弟子瞬间上前踢门,管家阴沉沉地站在边上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那大门摇摇欲坠之时,突然“嘎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位三十多岁的紫衣男子领着数名弟子出来,无视踢门的那些弟子,径直走向了苏璟。
“在下浮欢门大长老,听闻玉刀大人乃是贵楼楼主座下的得力干将,有失远迎,莫怪莫怪!”
几句哈哈一打,竟是想要将此事接过,苏璟将他晾在一旁,不曾搭理他,带着弟子朝大门走去,只是路过大门时悄悄指了指门后又极其隐晦地看了沉姝一眼。
沉姝自然心领神会,刚一进门时,便趁着所有人猝不及防之下一掌将那门打个窟窿……
听见声响,还未让那大长老说话,她便一脸歉意地解释:
“方才见这门坚固无比,本想看看是用什么材料做的,谁知用力过度了些,莫怪莫怪。”
这句话可真是十足的讽刺意味,方才他们的人是怎么说的,她便也如此去做,又有何不妥?
既然他们敢给下马威,也别怪他们反击回来。
那大长老和管家果真什么话也没说,沉默着带他们往正厅而去。
苏璟留下一半弟子在门口守着,带着剩下的人走了进去,厅中已然坐着一个年约五十的男子,正在低头喝茶,看见他们进来了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碎玉楼此番来我浮欢门可是有要事相谈?”
那人的目光在沉姝脸上扫过时微微露出了一丝异样,虽然很快被他掩饰住了,但还是被他看见了。
“阁下便是浮欢门之主?”
那人虽然须发灰白,人却精神得很,低垂着的一双鹰眼突然抬起来扫视了沉姝一眼,随后慢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说了一句:
“门主尚在闭关中,老夫只是门中护法,得门主信任,暂时处理门派中一应大小事务,二位有何事,不如直说了吧?”
苏璟心中冷笑,他们一行人进门后,这人不说让弟子上茶,甚至连座位都没有一个,看来的确是不太欢迎他们。
打量了一眼厅中,发现只有上首放了两张椅子,一张已经坐着那护法,剩下一张嘛……
他面上扬起笑意,脚下却是几步走上前去,一屁股坐在了另外那张椅子上,在那护法略有诧异的看过来时,又神色自若地拿过他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护法大人这这般望着我是何意?”他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反而煞有其事地安慰他,“我知道贵派环境简陋,全派连张多余的椅子也没有,但无妨,我不介意与护法大人坐在一起,甚至贵派若有需要,大可向碎玉楼借些钱财去买桌椅,也免得叫人误会浮欢门不懂规矩不是。”
噼里啪啦一顿话说完,那护法的脸色显而易见的黑了起来,谁都知道本就是他们故意刁难才会提前让弟子抬走了桌椅,大概就是想让他们知难而去,但被他这么一说,倒成了浮欢门是一副贫困潦倒要靠借钱度日的惨状了。
当下,那护法轻咳一声,心中却有些暗自后悔起来,没想到这叫玉刀的人,竟是个吃不得半点亏的主。
碎玉楼这几年靠着买凶杀人和情报买卖,在江湖中声名鹊起,即便他们身处大漠也是略有耳闻,本想借此来打压他们的气焰,没料到却被他反将一军!
若让他将此事传回中原武林去,岂不是平白遭人耻笑!他心中立马做出决断,斥责厅中的弟子:
“不是说新买入了一批新桌椅要换上吗?怎么半天换不上来,还不去催催!”吩咐完又转过头去对那人解释道,“玉刀大人误会了,都是门下弟子办事不力,这才让诸位见笑。”
看他扯了块遮羞布,苏璟也没再拆穿他,毕竟他们还要想办法留下来,自然还要维持表面的友好和平。
于是他也慢悠悠地喝着茶,丝毫不急着说出此行所为何来,直到一刻钟后,果然有浮欢门弟子抬了十来套桌椅进来,看那成色也不像是新的,便也更加肯定了这就是他们故意为之。
摆好桌椅,那些人全都自觉退下,他也朝手下的碎玉楼众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全都坐下。
沉姝自然坐在了离他最近的下首,两人目光不经意触碰到一起时,皆看到了对方眼底深处的一丝笑意。
“好了,护法大人,”苏璟转头对身侧的人说道,“我也不同你绕圈子了,此番前来乃是与贵派门主把酒论剑,虽然他已经闭关,但在下慕名已久,若空手而归则抱憾终身,不如我们便等上几日,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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