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路含笑地拍怕钟栩的肩膀：“不就是吃了你一块口水鸡，至于露出一副怨妇脸嘛。”

他就那一块口水鸡。

而且，还是他好不容易找借口从林微漾那里夹来的。

怎么可以与普通的口水鸡相比？

杨路这人，认识你才一天就像是跟你有一个月的交情似的。

今早两人刚坐在一起，他就不客气地伸手过来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明明坐在位置上却更像挂在你的身上似的。

上课下课，凡是让他得了空隙，他那张嘴就没有停下过。说是老师上课无聊，想睡觉，还不如说些话打发时间。

无聊的话，可以找其他的方式发泄啊。

杨路这人，一旦无聊起来，总要找点事干。顾烨和他相隔两个同桌，中间又隔了一个走道，距离挺远。而且他说话，顾烨也懒得搭理他，他会觉得自己找顾烨聊天这个行为简直就是无聊至极。

这不，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脾气比顾烨好得不知多少倍的哥们了。

他问他喜不喜欢踢足球。

钟栩犹豫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正在黑板上写公式的数学老师郑中，低声回了句：“还行吧。”说不上喜欢，他喜欢打篮球。

杨路继续追问：“那你喜欢的足球巨星是谁？”

这倒是没有过，钟栩回：“不怎么踢足球。”

杨路后背躺在椅子上说了句：“没趣。”

钟栩：“……”没趣可以直接不问，又没人逼你问。

他们坐在第一排，后面的同学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在做什么。被几十双眼睛盯着看，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想在黑暗中做不光彩的事，最后非要让你站在耀眼的聚光灯下。

“你平常都喜欢什么运动？”杨路消停了一会儿继续问。

钟栩：“……”

“打篮球。”

两人在课上一个人轻声问着，另一个人只好轻声回着，回着回着，就没声了。

讲台上正在黑板写数学公式的郑中转过身来，伸手习惯性地抬了抬眼睛，目光锐利的有意地看向他们两人一眼，顺带着掐了一截粉笔头扔到他们桌面上，然后又做没事状两手扶着讲台，继续讲课。

坐在前排，离老师最近，同学们不论在下面做什么，台上老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一边说话还要一边防止被老师看见，真得是说不出来的刺激。

粉笔一扔，立即没声音了。

还以为声音已经压得够小了，却不知郑中在讲台上听得一清二楚。

钟栩还是第一次经历，一直以来，他都坐在后面的。

一块粉笔头突然毫无预兆从前面准确无误地飞在他们的桌子上，两人反应迅速，立马老实了。

下课后，杨路继续提起课上没完的话题。好家伙，敢情他是一节数学课都记挂着这件事。

幸好郑中只扔了一个粉笔头。

杨路：“没有喜欢的足球巨星，篮球巨星有吧。”

钟栩没好脸色地看了一眼，但还是回了：“科比。”

杨路缓缓地哦了一声，然后语气随着脸颊一起上扬：“我跟你说我超级喜欢内尔马，内尔马你认识吗？”

钟栩终于被他磨得没什么耐心问：“科比认识吗？”

杨路笑笑，说着话又要拍他的肩膀：“兄弟，不至于吧。”

钟栩躲过他那只比本人还热情的手，很至于。

杨路提起白色条杠搭配着黑色的校服裤，露出他脚上那双超拉风的最新款耐克AJ运动鞋：“你看看，我和我偶像穿得一模一样的运动鞋。”

钟栩：“……”他很理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路把手收回桌子边，继续道：“你喜欢打篮球，我喜欢踢足球，难得凑成了一桌，这正好应了一句什么话来着，对对对，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钟栩：“……”

语文怎么学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是用在这种语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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