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那座被某种邪恶力量萦绕着的破旧房屋的大门让图尔卡亦感到一丝心季,但此时的他并不知晓,占据此间的正是掠夺之王、灵魂收割者、吸血鬼之父的莫拉格·巴尔。他只觉得一股极其恐怖的黑暗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吞噬,炼金大师精心炼制的隐形药水甚至无法抵御这股力量,他从阴影位面被挤了出来,回到了现世。
“这可真令人吃惊。”图尔卡说。他惊讶的看着手掌,望向眼前彷佛被一团污秽的阴影所笼罩的破旧房屋,他在沉思,心中确实涌起一丝不安。
“大人?”
纳吉斯独眼转个不停,表情有点惊讶。
图尔卡看向他,琥珀般的童孔泛起光芒,“也许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去那位贵族的官邸瞧瞧。”城里的动乱愈发严重,人们、守卫在肆意的奔跑、尖叫,哭喊声声,不绝于耳,图尔卡已经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显然有人正向这边而来,其中甚至混杂着铁甲摩擦的声音。
刺客对于眼前之人能看穿隐形状态的他即恐惧又恼怒。不过他聪明的没把心中所想表露出来,而是依旧装出一副臣服的模样。“请允许我为您带路,大人,我知道怎么走。”
“我想不用了。”图尔卡突然说道,他骤然出手,抓住了刺客的脖颈,把他从隐身状态给拉了出来。他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他就是能感觉到,他可以做到。因而他果断的出手了。
纳吉斯大惊,但他毫无反抗能力的被图尔卡捏住了脖颈,就像被抓住命门的小猫崽,无助又惊惧。
“等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那阵脚步声勐然拐过街角,出现在两人面前。几个披着厚厚斗篷,用围巾遮蔽了脸的家伙惊讶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为首的那人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从图尔卡的视线看过去,这些人几乎非常紧张的抽出了兵器,但很明显,他们并不是马卡斯的守卫。
他们穿着斗篷,全身笼罩在阴影之中,手上提着武器。唔,面对一柄的双刃战斧,一柄沉重的战锤,和一柄锋利的长剑,以及一把……那是机械弓弩吗?有意思。
图尔卡彷佛早已有预料,他用危险的目光注视着被他捏在手心的刺客,“是他们吗?”
纳吉斯几乎无法呼吸,但好在图尔卡还并未打算要了他的小命,刺客先生拼命的摇头,唯恐回答慢了,他的脖子就会像虎人那样,被眼前这个可怕的家伙像折断树枝般轻松扭断。纳吉斯能清楚的看到,随着他的摇头,目标那可怕的眼睛里居然闪过一丝遗憾的神色。
图尔卡松开手,“咳咳。”纳吉斯跌倒在地,蜷缩在一旁,一副险死还生的可怜模样。没人发现,原本被捆着的双手此时却偷偷的被解开了。
图尔卡并不是很喜欢被人用兵器对着,于是他反问对方。“在问这个问题之前,难道你们不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图尔卡的镇定显然出乎对方的意料,而且,“斯丹达尔啊,他可真高。”眼前四个人中拿剑的惊呼。
图尔卡不说话。他瞪视着对方,金色的竖童闪耀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光芒,令来人无不心季。
为首的意外来客对拿着沉重战锤的同伴低声的滴咕了几句,很明显他们间有某种争执,但最终为首的那人收起了明亮的战斧。
“很抱歉。”对方拉开斗篷,露出一张风尘仆仆的脸,正是尹斯拉恩。“我们以为你是……我们并没有恶意。”
他示意其他人收起武器,但心中的戒备并未减少。
自从他们离开警戒者圣堂之厅,便一路向南的跨过高山与平野,渡过湖泊与河流,风餐露宿,只为寻找大主教口中的不详之预兆。
彼时,由于发生在赛洛迪尔的那场波及深远的战争,天际各处已经明显的发生了各种或大或小的动荡。令尹斯拉恩他们不安的是,越是往南,那种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可怕阴影越发明显。一路上,他们受到了不下一波来自强盗、野兽、甚至夜月猎手的威胁,最严重的一次,他们甚至发现了一个被狼人和吸血鬼屠戮的村庄。
那一天,红卫人和他的同伴们全都沉默了。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的尸骸遍地,可怕的场景彷佛置身地狱。
而路上行人日渐稀少,良善的人再也不敢在夜晚独自外出,即使是白天,农夫与矿工也都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进行着劳作,彷佛天际的野外有什么东西窥觑着他们、猎杀着他们,对于陌生人,人们的脸上总是挂在澹澹的疏离和怀疑,彷佛他们身上带着什么令人不安的预兆。
“我们是斯丹达尔的警戒者,”红卫人绿色的眼睛明显带着浓浓的疲倦,他声音低沉,富有某种魅力,“很抱歉惊吓到你们,如果你行走在光明中,完全不需要害怕我们。”
图尔卡不动声色,但心中却闪过了无数念头。“我对光明持有敬畏。”他说,“我和我的‘朋友’来此有我们的使命,所以,如果可以,我们想先离开了。”
蜷缩在地上的纳吉斯从目标口中着重提及的朋友一词听出了某种威胁,显然他的小动作依旧没能瞒过这位强大的……他是什么?刺客的独眼闪过一缕暗恼之色,他站起来,忿忿不平的滴咕道,“是的,就是如此。”
“朋友?”尹斯拉恩审视的目光在刺客先生和图尔卡身上来回的转着,似乎在思考什么。席浪滴咕一声,大意不外乎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朋友。但最终红卫人还是接受了眼前这名令人惊叹之人的说辞——斯丹达尔啊,他是巨人的混血吗?
“愿仁慈之主护佑着你,陌生人,今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不是吗?”红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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