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紫袍人面上紫光闪过,额头那枚翅膀紫气大盛、振翅欲飞。
僵尸猫倒也识趣,闭嘴不言,溜到一边去了。
“我不是没有朋友,我只是……比较念旧。”紫袍人见那僵尸猫服软,语气也软了下来。
“你还想让我试那一朵?”我深吸一口气,看着紫袍人说。紫气渐渐从他脸上隐去。
他一言不发,牵着我的手,将我的手指轻轻放在一朵看上去没有任何区别的花上。
我骤然凌空而上,耳边烈风劲吹。我穿了一件金色的长袍,风卷起我的头发和衣袂。目之所及,万物更新,江山如画,无边无际!
我俯身细看,那江山之间,人烟稠密、熙熙攘攘;飞禽走兽、勃勃生机,一派生生不息、繁华盛景的图卷。
我正看得饶有趣味,突然两只巨手从天幕上伸摊下来,将那生命万物、天地盛景轻轻卷起,如同卷起一副画卷。
画卷卷好,那双巨手将画卷打横,托到了我的面前。
竟然将这天上人间、万里江山的画卷托到了我面前!
我唬了一跳!我亲眼看着自己面有惶恐之色,连连摆手,向后退着。
给我?万万不可!这天下可是天下人、天下诸族的天下,怎能为我一人私藏?
那双巨手静静托着画卷,不肯撤回。
天哪,我得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心动了。一想到天下江山为我所有,就止不住的心怀汹涌、激荡难平。我甚至看到我的手都渐渐的攥了起来。
“美意,你动心了。怎样,到得巅峰,是否一切都值得?”有人在我耳边淡淡问道。
我心中一惊,挺直了脊背。曾经有一个人在我耳边问过同样的问题,那人问的是:“怎样?到得巅峰,个中滋味,是否已可报偿一切?”
那人在吞噬了我的蓝龙之后说的一句话,一字一句,烙在我心,我记得清清楚楚!
蓝龙已借着绿毛怪重生,但,我知道,曾经的那条蓝龙,再也回不来了。一念及此,我心中大恸,霎时清醒过来!
“你那句话真是多余,她心冷了。”僵尸猫冷笑一声道。
“唉,就你话多。”紫袍人厌倦道。话音落下,就见他闲闲伸出洁白的手指,朝那僵尸猫一指,僵尸猫一怔之下,逃窜不及,就地一滚,幻化成一朵粉紫色的花。
紫袍人指着那花朵,又是轻轻一扬,朝着我的方向,轻声道:“去吧。”
花朵徐徐朝我抛了过来。
“喂——”我一边闪躲一边急着说:“干嘛啊,干嘛啊……我可不要这僵尸猫……又是吃脑又是挖心……我真的不要啊……你自己留着添堵吧……哎呦!别呀……”
有用吗?没用。任我百般躲闪拒绝,那朵僵尸猫幻化成的粉紫色花还是像长了眼睛一样,擦着我的脸颊,堪堪卡在了我的鬓边。
“衬你那一头乱糟糟的长卷发,倒也不赖。”紫袍人淡淡道。
我伸手就要去把它拽下来——
“美意,”紫袍人朝我扬着手,唤我的名字,眼里满有哀伤,那样子竟让人不忍心拒绝,再说,我的手不知怎的,这会儿根本就抬不起来了。
“美意,你听我说。”紫袍人继续道:“并蒂紫云霞,哦,他不肯再让我这样唤他,那就紫云霞吧……”
“痛快点,就叫它紫霞吧!”我不耐烦他这般沉住气的啰嗦,一口打断他。
“也好,反正他已经是你的猫了。”紫袍人倒也好说话。
“据紫霞说,他被我埋在紫树下,降在阴间的时候,极为凶猛厉害,胃口也好得惊人,数天功夫就将那些小鬼喽啰的脑子都挖来吃了,心呢,他倒是不吃的,只是挖出来研究研究,谁都挡不住。他吃多了小鬼,自己不知怎么有一天也变成僵尸了,什么都好,就是眼珠子动不动就往外掉……而且,奇怪的是,明明死的时候是一个头,从土里爬出来的时候,怎么就变成两个头了,不知谁把他脑袋给劈开了,问了也不说……”紫袍人道。
“能别说了吗,我不想听。”我皱着眉头打断他,只觉得鬓角的那朵花在嘿嘿冷笑。
“重点来了,”紫袍人继续淡淡道:“那阴间司簿对他又怕又恨,花大代价得了一个咒语,落咒在他身上:当他的眼珠掉出来的时候,谁给他安回去,他就会追随谁,而那人就能够主宰他,让他顺服,为己所用。那司簿本意是要掌控住他,没料到……”
“没料到你抢先把眼珠子给他安了回去。”我白了紫袍人一眼。
“废话,他是我的猫啊。”紫袍人也半忧半嗔地白了我一眼。
“哎呀!”我突然大叫一声,这可怎么得了,刚才不就是我亲自、亲手把它那两颗眼珠安回它的眼眶里去的吗?!
我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让我随身携带一只僵尸猫,还得给他找脑子吃、挖心给他做研究……我有病吧!
“使得。”紫袍人淡淡却笃定道:“你那一行人中,有居心叵测之人,隐藏极深,只有紫霞能识别出来,因为,他拥有一流的读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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