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现出一丝鱼肚白,将黎明前的黑暗一点点撕开。渐渐地,那缕白色染了些许淡粉,接着颜色越来越重,变成一片红霞。随着红霞范围的不断扩大,一个闪着金光的巨大玛瑙盘慢慢地探出头来。
粼粼的河水上洒了一片胭红,随着蜿蜒的水流或深或浅变换着颜色。这条河之所以叫胭脂河,正是因为阳光落下来的时候,河面上那一道道如胭如脂的绚烂。
南宫霄天的眼睛渐渐有了光感,当太阳完全跃出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透过远处衙差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小东西蹲在地上的背影,瘦小的身子在身材魁梧的汪德本的陪衬下显得愈发的单薄,两人正在查看地上的尸首,时不时还头挨头说上几句。
南宫霄天不知为何突然感到心烦,朝清泽使了个眼色:“去问问有何发现。”
天亮得很快,沐九思又重新看了一遍尸体,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清泽过来叫她,就连忙起身往马车这边跑。
出来时为了节省时间,她用一根丝带将头发束了根马尾,跑起来在脑后荡来荡去。发稍随着寒风飞舞起来,肆意而张扬。
“怎么不穿披风?”人还未到近前,南宫霄天已低沉出声,问的却不是跟案子有关的事。
沐九思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小~脸:“怕弄脏了,放在车上。”
“上车说。”话音刚落,一道人影闪过,南宫霄天已经提着人上了身后的马车。
何景同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听而不闻,视而不见。田鹏海和付承基却是悄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惊讶。
这位九王爷——燕王殿下还真是出人意料,让个半大的少年去看尸首,看完了不急着问,反而关心那人家穿没穿披风。难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的冷暖,在燕王眼里比边关总兵的命更重要吗?
“何大人……”田鹏海有心想问问那孩子是谁,袖口被人拉了一下。他住了口,疑惑地看付承基,只见他稍稍朝马车呶了呶嘴,又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多嘴。
何景同只当是没看见他们俩的小动作,负手远眺胭脂河。
马车上,南宫霄天把沐九思扔到软榻上,一眼就扫见车窗边的小凳上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披风。
一把扯过来,盖在小东西的身上,又把烧得正旺的碳盆踢到榻边:“本来就畏寒,还穿那么少到河边去,不想要命了吗?”
语气中带着愠怒,却并不象责备,更象是担心。
沐九思大眼睛眨了眨:“殿下是在关心我吗?”
“哼,本王只是担心你死了,没人赔马车而已。”南宫霄天冷呲。
“傲娇是病,得治。”明明是关心,承认一下下能死呀!沐九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南宫霄天蹙眉:“你说什么?”傲娇是什么病?
“没什么。”沐九思可不想现在跟他讨论如何治病,连忙转移了话题,“死者颈部有一道极细的伤口,一击毙命。从尸体的面部表情来看,他临死前受到过惊吓。现场遗留一块用来擦凶器的帕子,不同的是,这回帕子是掖在死者的衣襟上。”
“故意为之?”南宫霄天挑了挑剑眉。
沐九思点头:“很明显的挑衅行为,或是欲盖弥彰。”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嫌疑人在作案后通常尽可能地将现场清理干净,消灭证据。象这种有意留下证物的行为,不是过于自负的变~态,便是想要朝一个错误的方向吸引警方的注意力,以达到逃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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