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巧闻言愣住了，倒也没有反驳，因为……她也是这样想的。

作为见识过培元丹的隐宗弟子，她在来到广场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弥漫在场中的培元丹粉。

让世间武者趋之若鹜的仙丹，居然在求道山上成了烂大街的货色？

如果百宝阁真的出自赵天纵之手，那求道山是世上最大机缘的说法自然就是事实。

这也是李巧巧方才那般谨慎的原因，把来之前所谓的‘灭了求道山’之类的豪言壮语忘得一干二净。

童言无忌。

孩子还小，不懂事儿，仙人多担待。

李巧巧拍了拍胸口想抚平自己悸动的心，半晌后，徒劳无功地撂下纤纤玉指。

胸肌鼓鼓，能感受到心跳才怪！

……

瞥了眼乖巧跟着赵爱宗离开的李巧巧，赵天纵想起了不久前对小魔女的推演结果。

【李巧巧：前燕遗孤，生于燕历元年。化凡宫更迭皇朝之际杀尽前燕国皇家血脉，化凡宫主宋鸳见婴儿李巧巧媚骨天生，适合修行传承功法《欢喜觉》，故心生怜悯将之收入门下，细心呵护，视若己出。

于燕历二十六年洞察前情，家仇难报，师恩难偿，自裁于其师身前，时年二十六岁。】

推演说的很清楚，李巧巧无法向其师寻仇，又不愿苟活，最后自杀了。

但赵天纵的关注点永远很奇怪，他想知道，李巧巧死之前的心境到底是怎样的？

是不堪忍受内心折磨，终要解脱的轻松？

还是满心愧疚与愤恨？

可无论怎样，他都觉得就那么死去很没意义，所以将李巧巧留在身边，对她说的是——你需要我。

人有时需要外在力量推一把，推在身后的手掌不一定要有力量，因为在感受到身后的力量时，被推动的人其实已经有了决定。

就像前世有人说的，犹豫不决时就抛硬币决定吧，看着翻滚在空中的硬币，就会知道自己期待的到底是哪一面。

赵天纵从不干扰任何人的决定，他只是铺平道理，至于路人是上路还是下路，他毫不在意。

就好像昨日那几个插科打诨的弟子被赶下山，不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再好像此刻那几人中的一个人，正在暗中拿求道山上的信息企图换取一世富贵，赵天纵不也没有阻止？

他只是一并把周牧派了出去，有人作死，成全他就好。

此刻，山脚小镇的一家酒楼外，周牧正持剑沐浴朝霞，等待楼中人走出来。

这是小师叔祖的吩咐，原话是——先让他把话传完，求道山需要些新鲜血液。

若是赵爱宗在此，定会马上明白赵天纵的意思。

小师叔祖让这几人下山就是当做传声筒使用的，求道山前些日子死了不少人，如今称得上地广人稀。

小师叔祖想再招些弟子，这才给那几人传话的机会，要收拢些真正的天纵之才。

可小师叔祖让他们传话，他们就一定要传话吗？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考验。

聪明人早就谨守本分，猫道不知名角落靠着求道山积累的底蕴苟发育。

蠢蛋如同眼前酒楼中的那人，死路一条！

周牧则完全不会考虑这些弯弯绕绕，小师叔祖说那人该死，他就一定要死。

等了良久，周牧终于看到那人和另一个身穿华服的魁梧武者一并从酒楼走出。

看两人满面红光的样子，该说的应该都说完了吧！

周牧这样想着，同时挥剑下劈，凌空斩过去一道剑气。

叮——

晴日疾风起，匹练般的白芒遮天蔽日，竟压过了大日华光。。

剑芒之后，周牧欺身而上，本想再补上几剑，这才发现那叛徒已被一分为二。

原来，一剑足矣！

周牧心中恍然，小师叔祖的砸剑式果然好用，然后匆匆朝一旁颤抖着嘴目瞪口呆的华服武者作了个揖，转身离开。

今晨已在这儿浪费了不少功夫，他急着回去练剑。

直到周牧的身影彻底消失，华服武者才颤抖着甩开搭在肩膀处的半具尸体。

慌忙扯过破布挡住湿透了的下体，三步一跌地朝远处跑去。

作为梁皇派来等候神冰宗大长老的人，他得回去汇报，屈童已经死了！

还有……求道山如今都是一群怪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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