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锦衣卫连忙再次出手。
这一次他用上了毕生所学,浑身力气,发誓要一招让燕山月倒地,再也别想爬起来。
可就在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锦衣卫耳边响起。
那声音有些沙哑,却又明显不是男子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书生,你把话说清楚,锦衣卫鞭打偷懒的女工,怎么就欺君犯上了?”
锦衣卫一听这声音就愣住了。
他冷汗涔涔,连手中鞭子又一次错过目标都没注意到。
这句话,是曹福说的。
锦衣卫远远听过曹福说话,能辨认出他的嗓音,所以才反应如此不堪。
对曹福而言,锦衣卫的祸福生死,几乎可以一言而决。
而他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眼前的书生不能有事:至少在他说清楚答案之前不能。
锦衣卫一脸阴沉地狠狠瞪了燕山月一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燕山月安静地迎着锦衣卫凶狠的目光,冷冷一笑。
计划顺利。
曹福的那句话是从假山上传来,语气中明显没有用什么力气,声音却能奇迹般穿越遥远距离,落在门外众人耳中,清清楚楚,显然是用上了修为。
显然,曹福对燕山月刚才那句话非常在意。
燕山月抬起手对着高处拱拱手,然后开口:“锦衣卫和宦官,都不过是皇帝陛下的守户犬而已!”
这话一出,周围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世界上居然真有不怕死的人。
当着锦衣卫的面说锦衣卫的坏话,简直是不想活了。
三个锦衣卫更是一脸嘲讽,因为他们知道曹福听得到这句话。
敢当着太监的面说太监的坏话,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原来这秀才不过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
但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燕山月完蛋了的时候,曹福的声音却从远处传来。
“不错不错!我正是陛下的守户犬!”
“最最忠心,最最勤恳的守户犬!”
那语气中没有一丝愤怒,甚至满是赞赏,说完了之后,接着就是一阵夸张的大笑。
众人听着,一时都愣住了。
世界上居然真有唾面自干,宠辱不惊的圣人?
然而燕山月很清楚,曹福才不是圣人。
他只是聪明而已。
太监是皇帝的家奴,是绝对地依附于皇帝。
明白这一点的太监,肯定恨不得天天告诉皇帝,自己绝对忠心。
但这样的机会并不常有。
眼下,就是这样的机会。
当着天香楼中这么多人,曹福用上灵气修为,让这声宣告响彻所有人耳边,不就是为了让这句话被尽可能多的人听到,有机会落在皇帝耳中吗。
所以现在,燕山月的计划已经彻底成功了。
他带着嘲讽看了眼前的锦衣卫一眼,然后大声开口。
“织造厂中女工,是为陛下做工,是陛下珍贵的财产!”
“锦衣卫鞭打女工,令她们受伤,就如同守户犬撕破门帘,打碎锅碗,如此者,恶犬也!”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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