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月朗星稀。
古香古色的房间里,肩披薄衫的少年站在临窗处,远眺着夜色下的苍穹:“开始了。”
少年叫赵淮中,正以质子身份被囚禁在邻国的这座质子府内。
他临窗而立的背影有些消瘦,面色也带着稍许不健康的苍白。
当他转过身来,看向身后,室内的情景便映入眼帘。
这是一间造型方正的卧室,少年身旁摆着一张原木的四角长桌,桌上整齐的排列着几卷暗褐色的竹简,而桌旁是一盏造型古拙的灯俑。
灯俑接近半人高,为宽袖长衫的仕女模样,土陶的质地。
其双手呈上举状托着一个环形灯台,中间的灯捻在灯油的滋润下跳跃燃烧,映衬出房内的光暗变化。
灯俑的单腿弯曲,以似跪似伏的姿势矮身蹲在那里。
房间内还有一张棕红色的木榻。
榻后的阴影里,则是一个洗漱用的架子,放着铜镜和铜盆等物。
那床榻上,一名少女酣然熟睡。
巴掌大的小脸上,闭合的双眼,略翘的眉梢以及精致的唇鼻,共同勾勒出生动迷人的容颜。
少女露在被子外的肩颈,白腻如细瓷,继续往下,身体的曲线却又陡然高耸起来……她沉睡的脸上红潮未褪,隐然还能看见几许汗渍,显然睡前曾经历过一场非常激烈的‘较量’。
而窗边的赵淮中,就是与其展开较量的男主角。
他的这具身体其实才十五岁,但身为质子,许多时候皆身不由己。
不干不行。
他被变相囚禁在这里,周围的人都带着满满的恶意,全是监视他的眼线。
从成为质子那天起,针对他的各种算计,便从没间断。
包括蓄意推动他养成各种恶习,妙龄歌姬更是时而有人送过来。
目的就是要把他养成一个贪财好色,玩物丧志的废物。
这是身为质子,很难避免的倒霉待遇。
所以作为质子的赵淮中就这么被练废了,十余日前的一次意外,让穿越过来的某个灵魂继承了他的身份。
床上的少女也是新送来的舞姬,目的当然是进一步掏空他的肾。
回身的赵淮中就着灯光注视床上少女,俄顷,忽然转头吹灭了房内的灯盏。
然后摸黑取出一身衣服换好,变成了一个浑身漆黑的夜行人。
准备妥当后,他拉开房门便走了出去。
三天之前,有人暗中和赵淮中取得联系,表明了营救他这个质子脱身归国的意图。
今晚便是行动开始的时刻。
赵淮中走出房间,按事先商定的计划展开行事。
而在他离开房间的下一瞬,那床上的少女耳轮微微耸动,在黑暗里睁开眼睛,冷冷的瞄了一眼赵淮中离去的方向。
她悄声坐起,随着被子的滑落,露出无限美好的上身曲线。
随后,少女也从床上消失了,如同一抹黑烟通过敞开的窗口‘飘’出了房间。
让人意外的是,当她从房间离开,床榻后方那面洗漱用的铜镜旁,竟再次出现动静,涟漪好似水波般荡漾,又有两个人凭空出现。
一老一少,像两个没有生气的幽灵。
其中年轻的一个,身穿黑袍,居然和刚才走出房间的赵淮中长得一模一样。
年老者体型矮小,手上托着一个像是罗盘,表面凹凸不平的金属物。
他们能藏身屋内而不被发现,就是这圆盘的功能。
老者也是一身黑衫,颚下留着山羊胡,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犹如冷电,警惕的扫视周围,压低声音道:“储君的判断无误,这女人果然有问题。我们将计就计,抛出一个替身做掩护,顺利脱身的机会将大增。”
其实从镜子旁出来的这一老一少中的少年,才是穿越后的赵淮中真身。
之前那个站在窗畔的,是来救他的老者施展手段,早些时候潜入进来时带来的一个替身。
那是为了营救赵淮中这个质子,提前做好的准备。
替身的作用,是吸引监视者的注意。
老者沉吟道:“那少女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储君是怎么发现她有问题的?”
少年指指自己的鼻子。
老者神色愕然,指鼻子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女人有问题,是你闻出来的?
碍于少年身份,老者也没敢刨根问底的继续追问。
少年笑了笑,那少女有问题,确实是他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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