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中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让嫪毐愈发心惊肉跳,就怕赵淮中下句说出你今晚来我宫里…幸好赵淮中说出来的是:“嫪毐,你要记住,好自为之。”
赵淮中话罢摆了下手,来到学舍内上次临窗的位置坐好,准备听学。
落座前,赵淮中对魏央道:“我后日要出宫狩猎,先生若有暇可同去。”
“诺!”
魏央欣然答应,然后和被晾在一旁的嫪毐,自行走出了学舍。
嫪毐蹙眉问魏央:“储君似乎对我颇为不喜?”
“或许吧。”魏央敷衍道。
嫪毐沉吟片刻,洒然道:“也好,我本也没有取悦一个小孩子的打算,相爷交付的任务,怕是要魏先生自己完成了。”话罢连声大笑,迈步离去。
魏央脸色一沉,这嫪毐着实张狂,最后这句话暗藏讽刺,对自己和赵淮中皆有不敬之意。
“恶了储君,看你怎么在我大秦待下去。”
魏央和嫪毐分道扬镳,自行回到相国府。
吕不韦也刚从外边回来,两人在书房碰面。
“与储君相见,过程如何?”吕不韦道。
“还好。”
魏央想了想,如实说道:“只是储君似乎不喜嫪毐,等待嫪毐出现时,竟询问身后侍卫,能不能杀掉嫪毐。”
不想吕不韦闻言沉吟片刻,莞尔道:“此事是我安排错了。
储君虽天赋过人,但毕竟不脱少年心性,以他的储君身份,不喜嫪毐这等相貌出众,天分才情亦不输于自己的同性并不为怪。
以后莫要再让嫪毐和储君接触了,免得储君不喜。”
魏央回忆了一下赵淮中对嫪毐的态度,心忖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时间流逝,下午转瞬过去。
散堂后,赵淮中乘车离开学宫,赶往夜御府,进入府内便有下属送来密报:食相教的人,已经与目标人物接触…请储君配合。
夜色初降,赵淮中回到咸阳宫。
而就在这个晚上,一个穿玄色长裙的身影,出现在玄谷学宫深处。
姜姞恰好从屋内走出,看见迎面而来的玄色身影,喜道:“师尊。”
那玄色长裙的婀娜身影,正是外出归来的穆阳静。
她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乌黑的长发挽成利落的球鬓,然后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穿过,几缕垂散的发丝慵懒写意。
穆阳静的身形丰腴,就像熟透的蜜桃,气质却尤为特殊,一举一动像是和天地自然彼此契合,可远观而不可捉摸,虚无缥缈的仿佛随时能融入天地,在俗世凡尘消失。
看见姜姞,她秋水般的眸子绽放出妩媚的神采,线条清晰的嘴唇上扬,露出笑容。
她和姜姞一起进了屋子,卸下肩上的玄色披云锦,先到屋内摆放的一尊神农塑像前,恭恭敬敬的上香行礼。
那青铜的神农塑像不足尺许高度,来历奇古,是神农氏族传承千载之物,象征着整个氏族厚重无比的底蕴。
姜姞也跟着一起对塑像行礼,起身后才问道:“师尊这次外出还顺利吗?”
“嗯,去太华山走了走,还好。”
穆阳静矮身坐在地榻上:“我不在这些时日,学宫有什么变化?”
姜姞神情雀跃,叽叽喳喳道:“没什么大事发生。”
她掰着手指头细数:“只有学宫内的几位师长前来拜访过,哦,还有大秦储君来学宫上过课,私下也登门拜访过。”
“大秦储君来访,为何事?”穆阳静问。
那日赵淮中来时见过的女侍也站在一旁。
她是从神农氏族跟随穆阳静一起来到咸阳的人,关系亲近,听见穆阳静询问,当即应道:“大秦储君拿来一片藤叶,看起来和九山葫芦藤的叶片相似,应是想来请教相关问题。”
穆阳静神色微动:“九山葫芦,新鲜的叶片吗?叶片可还在?”
姜姞摇头:“走的时候被他带走了。”
“他还提出了一种叫嫁接的种植技术,想把不同的植物接在一起使其存活,师尊觉得可行吗?”
穆阳静露出思索神色。
女侍道:“赵淮中的提议,有违自然栽种之道,难入正统。
我倒觉得今日下午,那齐国人嫪毐提出的种植法颇为新颖,正要请大家品鉴。”
穆阳静轻轻颔首,示意女侍说出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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