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黎栩没有多说什么,迈着长腿走到床位指了指床上的吹风机,让她先吹完头发再谈。
他的语气坚决中还带了些不容拒绝的霸道,覃余织乖乖拿起吹风机,想拔掉插头换到茶几那头去吹,立马就被黎栩摁住了头。
“就在这吹。”
覃余织乖乖照做,线的长度有限,她得靠着床沿才能勉强活动开。
幸好她不怎么掉头发,不然非得把黎栩这个讲究人逼疯。
她悄悄瞥了一眼黎栩,他这会已经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用毛巾细细擦拭头上的水珠。
他还不忘停下来关切她一句:“站累了就坐下吧。”
覃余织的嘴比脑子还快,立马就是一个拒绝三连,心中却无比哀嚎。
她摸着湿漉漉的头发,憋着嘴看了一眼脚边软趴趴的床。
忙碌了一天的覃师傅早就想坐下了!
但是!但是的但是!
这不合适!一百个不合适一千个不合适!
黎栩微低着头,刘海落下来挡住额头和眼睛落到鼻梁上,抬眼透过已经半干的发丝看向覃余织的方向。
这一层每个房间的配置明明都是一样的,她为什么要用这么委屈的眼神盯着他的床?
直到他看见她默默扯过床尾的床旗铺在床沿,小心翼翼坐在床旗上之后鬼鬼祟祟往他这边瞟,他才继续假装擦头发。
从覃余织的视角来看,黎栩后面全程都低着头认真擦头,直到她把头发吹干,再悄咪咪地把床旗拉回床尾。
末了还不忘仔细掸了掸刚才她坐过的地方,抚平上面的褶皱。
她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朝黎栩的方向走近。
他的手随意搭在腿上,头依然低着,看起来好像是在沉思,又好像是……睡着了。
覃余织小心翼翼走到他身旁,捡起地上掉落的毛巾,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才确认他是真的睡着了。
此时窗外还飞着小雨,天色很暗很沉,只有路旁零星亮着的几盏街灯如同星星一般在黑夜中散发着些许光亮。
她不知道黎栩什么时候会醒来,也又去打扰他,干脆坐到黎栩的对面,把沙发上的抱枕塞进怀里偏头看着窗外的夜色。
就在她视线逐渐模糊,舒服地蜷在沙发里即将睡着的时候,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覃余织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口袋,这才想起她手机在房间里充电。
这动静自然也把黎栩叫醒了,他抬手覆在脖子上缓缓抬起头睡眼朦胧地看向她:“我刚刚睡着了?”
手机铃声也像掐准了时机一般,在黎栩话落音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覃余织尴尬地点了点头,下意识瞥了一眼窗外,最后几盏路灯也不知什么时候熄灭的,时间已经很晚了。
黎栩一直保持低头的姿势,睡得脖子有点不舒服,侧仰着头在脖子上轻敲着。
正对面的覃余织看着他极其优越的下颚线和好看的侧脸坐直了身子。
正想开口之际,房间里又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覃余织见黎栩还没有缓过来,立马站起来去帮他找手机。
她循着声音找过去,黎栩的手机正放在床头充电,手机下面压着一份保密协议。
覃余织脚下停顿了几秒钟,直到黎栩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让她把保密协议一起拿过去,她才慌忙拿起手机,连同那份协议一起拿到黎栩的面前。
黎栩接过手机,不知从哪掏出一只笔来递给她,紧接着接通了电话。
“黎栩,你是不是脑子抽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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