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水心里也是发颤,但想到二三百里地之外的大女儿,还是咬牙说着:“值!”
听到他的话,工作人员咋舌称赞:“有钱真好!”
也不必理会这是带着羡慕还是嫉妒的话,赵永水再掏钱补交了电话费,就收起单据,领着一家人走出邮局的大门。
十几分钟就花出去几个月的家里挑费,赵永水走在烈日下,也觉得手脚发软、冷汗冒出。
“永水,好巧啊,在这里碰到了。”小队长何必达,跟着几个村干部迎面走来。
“哦,没什么。”赵永水随口说着,“何队长这是干什么去?”
“镇上开会,”何必达说着,再打量了一下赵家一家人,“嚯!穿得这么整齐,这是拍全家福还是要去赴国宴啊!”
全家福不是现在拍的时候,国宴,咱也暂时去不了。
心里不再慌乱,赵永水昂首挺胸地回答:“上邮局给我大女儿打长途电话去了!”
何必达先是一笑,再又瞪大眼睛问:“长途电话?好家伙,这得花多少钱啊!”
“还凑合吧,想我大闺女了。”赵永水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单据。
故作仔细着看了一下,他就回答着:“十几分钟,打了三十七八块钱!贵是挺贵的。不过,值!”
说完,他就继续带领着家人,在已经震惊得不能说话的,何必达的愕然神情中,向永乐村走回去。
赵玥拉着母亲的手,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何必达,就继续蹦蹦跳跳着,跟在母亲身边走着。
看着赵家一家人的背影,何必达在同行人的提示下,好容易才把险些惊掉的下巴,收回原处。
“人家永水一家人,不禁有老天爷的照顾,也都是大家伙儿亲眼看着,一锹土、一桶水地干起来的。”一名村干部看着赵永水一家的背影,感慨地说着,“人家现在日子过得好,是应该的。”
另外一人附和着说:“呵呵,是啊。听说,现在就有人给赵家的老大提亲了!可赵刚也才十八啊!”
“十八怎么了?!按咱们农村的说法,虚岁就是十九,虚两岁就是二十了!还别说赵家老大了,听说他们家老二赵强,也都有人说媒了!”又一人笑着说。
何必达此时,只觉得日头太毒辣,浑身都是大汗。
除了天气热,他心里更热。这不是火热干劲的热,而是急火攻心的热。
别说赵家老大、老二了,就是最小的小姑娘赵玥,听说明里暗里地,有好几家都在暗中“盯”着呐!
这里面,最为“张狂”的就是村长李德发。
提起这事,何必达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李德发,你说你连村支书、村长、公社大队长的脸面都不顾,公开散播这样的消息,为的什么?这是故意造势!是让其他有好儿子的人家,知难而退!
别人不好意思跟你争,我何必达好意思!别人怕你这个村支书、村长,我何必达不怕!
我不仅不怕,我还要当村长呢!
论能力,我豁出去之后,也不比你差!论其它方面,呃,嗯,最起码岁数比你小十来岁,正当年!
心里不停地发着牢骚,何必达脸色铁青着,对同行人呵斥一声:“别瞎叨叨别人家的事!永水是致富模范,我们应该向他学习!”
同行人见他莫名其妙地不悦,也不好追问,就都止住了说笑,跟着他赶去镇上的公社大队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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