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季珩,你干什么啊!”说不怕是假的,一路上季珩一言不发,脸上尽是阴寒。嘴角紧紧绷着,如火山爆发前的压抑寂静。一到府里,也不与她说话,下了马车,长臂一伸,抱着纪小小就径直入了东厢房。
随行伺候的都跟着季珩许多年,从未见他如这般生气。桃花和秋霞面面相觑,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大爷好像要爆炸了一样。谁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走前,待房门关上更是了些候着吩咐。
季珩将纪小小往床上一扔,虽说有被褥铺着,但她确实崴到脚了,一路上季珩抱着并未察觉,脚踝碰着床板时才传来了一阵钝痛。她“嘶”了一声,伸手去抚。
季珩坐在面对纪小小的位置,斟一杯茶喝下去,茶水微凉苦涩,他才将怒火压下去几分。他眸光暗沉,脸上的似乎有怒火压抑着:“你喜欢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她这个问题,明明她是他的人,只是她似乎表现得太特别了,特别到煊赫都移不开眼睛。
他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恐惧,怕她仰头说是,怕她哭哭啼啼,也怕她……转身就走。
“你误会了!”纪小小答她,皱眉揉着脚踝。
“误会?你都躺太子殿下怀里了你跟我说误会?”他倒要听听她怎么狡辩,怎么解释。只要她没承认喜欢太子就行,他要听她解释,想听她解释。
纪小小一时语塞,是啊,怎么看她也像故意狐媚太子的绿茶啊!
“如果我说,不小心,你信吗?”纪小小微微缩着肩膀,鹌鹑似的看她。她的眼神澄净透亮,比真话还真。
可惜季珩好像不信,或者他就想发发火,让她知道即便是真的他也不开心!他冷哼一声,嘴角浮起冰冷的笑,道:“我竟不知自己这正一品的官衔还是无法满足你,纪小姐想要的是皇家的荣耀。”
季珩拼命提醒自己不能说这些刀刃一般的话,可他就是一股子全说出来了,因这骄矜收不回。他明明应该告诉她,他相信她,因为明明听到了她说心悦他。
纪小小听他这样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季珩看她沉思,他知她不是贪慕太子权势的人,若真贪慕,估计贪慕太子容貌更有可能。平复了心情,却也想等她再说些什么。
纪小小知季珩是万分别扭的性格,数值的变化说明今天发生的一切使他对她更动心了些,虽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但是现在他误会她喜欢太子,她若是跟他吵架,强辩她没有,或是还不知死活地用太子激他,估计以季珩这人的性子今晚就直接结果了她。她心思转了几下,才说服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该低头就低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夫君,也许在你看来太子殿下有皇家威严,又生得十分好看,小小动心是人之常情。毕竟我从前也是因夫君风姿才不管不顾地嫁与你做妾。其实当初我虽是家中庶女,但也自持有几分姿色,若是嫁去小门小户做妻主也不是不可能的,虽不若左相夫人好听,但至少人人敬重。只是我自第一次见夫君就心悦夫君,一门心思想着若何时夫君也能如我这般心慕于我,我便无憾了。在我心里,太子虽有威严却是血液中流淌的,天生而来。而我敬仰夫君,是夫君惊才绝艳,又有一腔为民请命的热忱。
太子虽生得好看,却是处处留情的浅薄,我若是今日因他一时兴起就委身于他,往后太后如何看我,圣上如何看我,明华如何看我,往后的太子妃、侧妃如何看我,我又当如何自处?莫说小小并非心仪他,我就是心仪于他,也不会这般痴心妄想。还望夫君莫要因今日之事与小小产生间隙。”纪小小起初眉目低垂地述说着,说到后面便抬头拿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睛看他。
季珩只觉得原先并未发觉她美得令人心动,他与太子煊赫相交多年,太子何至于处处留情。只是她太与众不同,没有一般女子的怯懦畏缩,没有一般女子的恪守礼数,她只是她,却莫名使人移不开眼。
纪小小见季珩并未说什么,就想着自己这一番诉衷情好像没什么大作用。但至少季珩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么冰冷了,也许,他只是不生气了。但是也没有对她的好感了。纪小小有点沮丧,不会好不容易才得来的70分又回去了吧!虽然自己并未刻意做什么,但好歹二十分的心动值啊!
季珩起身,取了一只小小的白玉罐子,在纪小小面前蹲下,他细心地将她罗袜脱下,取了月白凝脂似的膏药放在掌心揉开,抚在已经青紫一片的脚踝处。药微凉,他的掌心却是炙热。纪小小还没反应过来,脚踝间便散开一阵麻麻的感觉,方才强烈刺痛感减弱了些。只见季珩用柔软的棉布条捧起她柔嫩的脚包扎起来,他指腹的薄茧触到她的皮肤带起了身体一阵颤栗。纪小小这才回过神来,他在做什么。虽然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女青年,即使在这里,他是他的夫君,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那么细心的样子,纪小小还是不争气地脸红了。
“好些没?”季珩低着头包扎,他的声音情绪不明。纪小小也不知道他还气不气,只能小声说道:“不会了”。
季珩放下她的脚,并未说话就出去了。
纪小小只能说,要不是自己听那不靠谱的系统说:如果攻略失败会永远困在系统里,现实中的自己就长眠不醒。她是绝对会跑路的,她都那么卑微了,季珩发了一通脾气连话都不愿跟她说了。
叹息之余,桃花进来了。
“夫人,大爷说你崴了脚不能沐浴。我来伺候你盥洗。大爷他今夜宿在书房,让你早点休息。”桃花一边说着,一边扶纪小小到净室去。纪小小这下更惆怅了,他宁愿跟桃花说话都不跟她说。他是不是还是不信她,觉得她有意勾引太子。她只有十三天了啊!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夜里纪小小翻了几十下都没睡着,也没想到让他心动的办法,脚又痛,又想奶奶,气得落了几滴眼泪,就睡着了。
季珩处理完明日上朝要用的公务已是更深露重,但他还是去了东厢房看看纪小小。
守夜的桃花见大爷来了,正想扣开门唤醒纪小小,季珩示意她噤声,她便轻轻为大爷打开门,随后退在门边听候差遣。季珩走进房内,一阵幽香萦绕在他鼻尖,房内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烛火,他坐在床沿,看她白皙如瓷的脸上还有泪痕,睫毛轻轻颤动,似乎睡得不深。他想伸手却还是在触到她之前收回,这种感觉很陌生,是他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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