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名唤齐映雪。”说罢福了福身子便一瘸一拐地往相府的庭院走去。当朝姓齐的也就太傅家了,聿璋当下便对她身份猜到了一二。
所幸离得不远了,他也就不坚持送了。
晚上的夜宴,父皇母后、群臣及家眷都会参加,聿璋要是耽搁了不好跟父皇交待,抬步便走。
齐映雪的贴身丫鬟小月可急坏了,见齐映雪一瘸一拐走过来赶紧走上前搀她,担心地问:“小姐你去哪了?我打个盹你就不见了,可急坏我了!被夫人知道非罚我不可。”
齐映雪答道:“同尚书府的徐皎在林间散步崴了脚,无碍的。”
今日之事齐映雪已经打定主意不跟任何人说,一是与自己清誉有碍,不想惹来无端的猜想。另外,自己也有些心虚,明明是未出阁的女子,教他看也看了,摸也摸了。
是夜,偌大的庭院挂满了宫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明德帝和官员们在正厅把酒言欢,女眷们则在后院闲话家常。席间觥筹交错,一团融洽。
齐映雪换了一身月华叠纱粉霞茜裙,衬得肌肤胜雪,她静静地小口酌酒,女眷们说了些什么已是全然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傍晚时分的夕阳、宽厚的肩膀、沉香安稳的气息和那刀削似的五官、如渊般的眼眸,齐映雪努力使自己摒除杂念,融于宴席,可脚踝处却又传来刺痛,想来这蛇毒又犯了。
她便想着回去研究一下如何解这蛇毒,齐夏歌看姐姐脸色不太好,便关切道:“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夏歌,姐姐头有些疼,你留下来陪母亲,我回去休息一下。”齐映雪见她乖巧点头便也和娘亲打了招呼。
齐夫人见女儿脸色确实不太对,就嘱咐小月好生照顾好小姐。
从席间退下来,走到半路齐映雪就有些撑不住了。见不远处有一凉亭,又怕小月察觉出异样,对她说道:“小月,我的披风落在席间了,刚刚还不觉得,一出来就觉得有些凉,你去帮我取回来,我在那凉亭等你。”
小月回她:“好的,我去去就回,小姐等我”,转身折返回去。
看小月走远,齐映雪抬步瞬间就感觉天旋地转,须臾间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隐隐约约的沉香气息,夹带着草木的清冽。让人想起山间的风,沁人心脾也安定人心。
“齐小姐”聿璋已经跟了一段时间,刚刚见丫鬟在不好近身。那丫鬟一走,他正打算走近前去,却见佳人站也站不稳了。“公子”,齐映雪虚弱地看他,心里却想着每次有难他都出现,好像有他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聿璋看着怀里的佳人这般虚弱,心里一阵心疼。当即打横抱起她,施展开轻功,三两下就到了太傅庭院。循着她气若游丝的指点,才到了齐映雪闺房门口。正打算放她下来,谁知此时小月在夜色中飞奔着喊道:“小姐,你在哪里?”
聿璋感觉到怀里齐映雪整个身体都紧绷着,立刻踢开房门,旋即转身关上房门。
齐映雪心跳如擂鼓,压住紧张,沉声对外头说道:“小月,亭子里实在寒凉,我就先回来了。我想躺一会儿,你去歇着吧”
“那披风呢?”小月不解道,小姐何时脚程这么快了。
“披风在席间好像沾了些污渍,你拿去清理一下吧”齐映雪按住就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跳。
“好的小姐,你有事叫我,我就在院子里。”说罢便去净衣裳了。
聿璋放下齐映雪,谁知她还是站不稳,就要倒下去。聿璋伸出大掌才扶住她的身子。
腰间传来炙热的温度,齐映雪即使是蛇毒在身,也难免羞怯。
烛光映衬下,一张轮廓柔美的脸教人移不开眼睛。齐映雪见他直直地盯着她,更是窘迫,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下。
“齐小姐想必是刚刚席间饮了酒,身上有蛇毒不能沾酒,否则就会这样四肢无力、头脑晕眩。”聿璋将齐映雪扶到桌前坐下。
他大手伸进怀里拿出几株草药,“这是解蛇毒的重楼、鬼针草和天南星,研碎了敷在脚上一日一次,连着敷几天就好了,所幸今日这蛇是寻常的菱花蛇,虽有毒但也不会要人命。”
齐映雪看着他大手上星星点点的红痕,知他想必是花了些力气找这些草药,便也不去想刚刚他又是抱又是搂的无礼之举。只柔声细语地说道“如此便感谢公子了。”
聿璋听得她温声软语,心里的一团棉花泅了水似的往下沉去,直沉到万丈深渊他也乐在其中。
“那聿某就告辞了,齐小姐好生休息”说罢便要告辞。
“聿公子,我的丫鬟此时必在院子里看顾着我,不怕你笑话,这姑娘有些武艺,你此时出去难免冲撞于你,也起了无端的猜测。”齐映雪说到后面都有些急了,生怕他此时出去跟小月生生打个照面,她是嘴皮说破也说不清楚的。
聿璋听她一番话,这情况自己未曾想到,越发觉得名节之于女子是多么重要。便点了点头,在桌子前坐下了。忽又想起什么,道:“齐小姐,我帮你上药吧,事不宜迟耽搁久了也怕蛇毒扩散。”
她现在这样,也顾不得礼节了。只是再不能嚼碎了敷上。
“如此,有劳聿公子了,我那书桌第三格有研药的工具,劳烦聿公子取来。”
聿璋找到工具研起药来,敷药时他轻轻将罗袜褪下,傍晚时事出突然,现下才仔细瞧见她的一双纤纤玉足。皮肤白皙,脚趾圆润饱满,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细细地为她敷药,再用纱布前前后后仔细包扎好。男子总是粗枝大叶的,他捧着她如同捧着价值连城的珍宝,生怕一不小心伤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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