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蕴姗看来,今天应该是一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儿子要成为谭府的大当家,自己也将随之成为谭家大院的主母,这应该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
是她派人到青州去请父亲到歇马镇来看大戏,喝庆功酒的。
林鸿升摇摇晃晃、大一步小一步地走进大厅,旁边跟着儿子林云飞,父子俩的后面还跟着两个贴身保镖。
两个保镖止步于门槛外,林鸿升父子俩走进齐云阁。
林鸿升眼睛和两颊通红,走路发飘。
他虽然喝多了,但眼神还是很好使的,一进大厅,他看见了跪在地的林蕴姗和谭为义母子俩,还有仇岭和谢嫂。
仇岭和谢嫂是随林蕴姗一起走进谭家大院的,林鸿升当然认识他们了:
“蕴姗,你怎么跪跪在地啊?身还还绑着绳子,这这是什么规规矩啊?”
“爹的马车停在大门外,看门内门外没有一个人,我们不请自进了,敢情人都都在这里忙着了。”
林鸿升说的是醉话。
“来,宝贝女儿,爹爹扶你起来,有有椅子不坐,跪跪在地,我我林鸿升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了小绵羊、乖乖女了。”林鸿升语无伦次,说话时的舌头也不利落。
林蕴姗意识到,父兄的出现对她很不利:“大哥,这是谭氏家族的族会,你和爹到怡园呆着要么赶快回青州去,千万不要在这里给蕴姗添乱了。”
“宝贝女儿,不不是你派人送送信,让我们来喝喝”
“爹!”林蕴姗大喊一声,“蒲管家,你用水把我爹泼醒了,他一定是喝了不少酒。”
林蕴姗打断了林鸿升的话。林鸿升的后半段话应该是“喝庆功酒”。
“蒲管家,照她说的做,弄点凉水来,把岳丈大人泼醒了,他来的正好,我有话跟他说我看他醉得不轻,醒醒酒才好说话。”谭国凯道。
“乖乖外孙,你怎么也跪在这里啊!大冬天的,地太凉,来,外外公扶你起来。”
林鸿升一边说,一边跌跌撞撞地走到谭为义的跟前,用右手拽住谭为义的衣袖,想把他拽起来。
谭为义则跪在地一动不动没有父亲发话,他敢站起来吗!
高鹏谭国凯跟前,从茶几拿起两个茶杯,冲出大厅。
齐云阁的外面有两个大水缸,水缸里面有大半下水大水缸里面养着一些水生植物。
平时,水缸里面的水是用来防火的,谭家大院建成以后,之所以没有发生过火宅,全靠院子里面摆放的大水缸。
高鹏倒掉茶杯里面的热茶,舀了两茶杯凉水,冲进大厅,将两杯冷水一股脑地泼在林鸿升的脸。
既然是林蕴姗让泼的,不泼白不泼,在今天的族会,让这父女俩在族人面前好好出出洋相,高鹏的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所以,他拿了两个茶杯,而且舀了满满两杯水。
林鸿升打了两个寒噤,同时用裘皮袄的长袖反复擦拭脸,耳朵、下巴和脖子里面的水,他还没有完全清醒。
醒酒是需要一点过程的:“国凯贤婿,这这又是什么规规矩啊!”
“岳丈大人,大舅子,请坐请坐下说话。”
林云飞知道大事不好,妹妹已经身处困境,他不希望父亲的突然出现使妹妹雪加霜:
“爹,云飞扶你到椅子坐下,你不要再说话了,蕴姗母子俩她他们好像出事了。”
林云飞后半句话的声音很林云飞在扶林鸿升往椅子坐的时候,右手用力捏了捏父亲的手臂。
“给岳丈大人和大舅子茶给岳丈大人一杯浓茶。”
浓茶是可以醒酒的。
不一会,一个佣人端来两杯茶。
两杯水泼了林老爷一个透心凉,他的酒醒的差不多了,意识也逐渐恢复了。
他已经看清楚了,他的宝贝女儿非但没有成为谭家大院的主母,反而成了为人不齿、颜面无存的罪人。
林鸿升的舌头像打了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眨眼睛,擦拭脸的水,以掩饰内心的不安。
“妹夫,你们在开族会,我和父亲在这里,怕不合适吧!要不,我们先回避一下。”
“岳丈大人,大舅子,我们是在开族会,这是林蕴姗召集的族会,你们来的正好,林蕴姗,你自己说吧!让岳丈大人好好听一听你和你宝贝儿子都干了些什么。”
林蕴姗再次瘫坐在地,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突然痛哭起来。
“岳父大人,大舅子,要不这样,我们接着问,你们坐在旁边听,听着,听着,你们也许会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了。”
父子两人同时点了一下头。这时候,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此一时彼一时,今天不往常了,过去,他们到谭家大院来,谭家都是以贵宾之礼相待。
今天,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谭家大院。
知女莫若父,这时候,林鸿升应该能想明白一些事情了。
可养不教父之过,儿女的罪何尝不是爹娘的孽呢?
所以,此时此刻此地,林鸿升父子只有喝茶的份了。
谭国凯将为仁叫到身边,和他低语了几句之后,为仁冲出齐云阁。
所有人都在等待,齐云阁里空气瞬间凝固。
不一会,院子里面传来喧哗和嘈杂之声。
不一会,二墩子走到门口,扯开嗓子大声道:“代王到,欧阳大人到。”
老太爷和老太太慢慢站起身族长站起身所有人都站起身。
茅知县迟疑了一下,也站起身:“代王到?代王是谁啊?”
“代王是昌平的十三弟朱桂啊!”谭国凯故意大声道,他一边回答茅知县的问题,一边站起身。
“代王不是在山西大同吗?他怎么会在歇马镇啊!”
“皇不久将迁都北京,特召代王到应天府来办理迁都之事。前几天,夫人到应天府拜见皇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代王,皇便派代王送夫人回歇马镇。”
谭国凯有意n底给茅知县,希望他能好之为之,多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别整天琢磨谭家大院的事情了。
林蕴听见了谭国凯和茅知县的对话,她抬头看了看正在起身的昌平公主,敢情昌平公主没有跟她说实话。几天前,代王出现在老爷房间的时候,她感到有点怪。
敢情老爷和昌平设好了陷阱,等他们母子俩往里面跳啊!
“知县大人,走,我们去迎接代王和欧阳大人。”
冉秋云和为仁、玉兰、玉婷兄妹三人搀扶着老爷和昌平公主走到门口,跪在地,几个丫鬟扶着老太爷和老太太跪在谭国凯和昌平公主的后面。
在坐的其他人,包括林鸿升父子也随之跪在旁边。
林蕴姗母子、谢嫂和仇岭则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听说代王驾临,林蕴姗颤抖的越发厉害了。
她已经意识到难逃此劫她的精神世界已经完全崩塌了。
代王在歇马镇呆了三天,原来等的是今天。
代王和欧阳大人、曹锟走进齐云阁,代王走在前面,欧阳大人和曹锟跟在后面。
朱桂的头戴着一顶黄色瓣半圆帽,黄色的帽箍央镶嵌着一块椭圆形的绿色玉石。
朱桂的身穿一件皮毛一体的、黑底带暗黄花的长袖短夹袄,下身穿一条蓝底带黄色暗红花四瓣皮袍,腰挂着一块圆形田黄石,田黄石下面缀着一个一揸长的红樱子,脚穿一双棕色皮靴。
“国凯给代王、欧阳大人请安。”
“昌平给代王、欧阳大人请安。”
“给代王、欧阳大人请安。”众人齐声道。
代王前一步,扶起昌平公主和谭国凯:“姐姐、姐夫,快快请起,诸位快快请起。”
代王的驾临使谭府蓬荜生辉,老太爷和老太太受宠如惊,老两口将代王引到三人坐的椅子坐下。
代王只能从命,老太爷和老太太则坐在了两边的单人椅。
代王一手拉着昌平公主,一手拉着谭国凯在三人椅子坐下,待代王坐下以后,茅知县则坐在了左边第一个椅子坐下,族长则坐在了茅知县先前坐过的地方。
蒲管家让人在老太太的旁边加了一个椅子,欧阳大人坐在这张椅子。
曹锟站在欧阳大人身后。
“代王殿下驾临歇马镇,国凯装病在床,怠慢了代王,还望代王恕罪才是啊!”谭国凯道。
“麒麟侯见外了不是,朱桂从小受到三姐的关怀和照顾,能在应天府见到三姐,朱桂喜不自胜,当朱桂听说琛”
“十三弟,这件事情,我们待会儿再说。”昌平公主打断了代王的话头,她不想马揭开谜底。”
“姐夫,三姐从小待我如母,可朱桂竟然忘了三姐的寿诞,当真是最该万死。朱桂从小离经叛道,不守规矩,没心没肺,三姐和姐夫一定要原谅十三弟才是啊!”
“代王,听说你亲自送昌平回歇马镇,国凯喜不自胜,能在歇马镇与十三弟相见,非常难得啊!”泪水溢出谭国凯的眼眶。
“朱桂能见到麒麟侯,非常高兴,特别是见到”
“十三弟,国凯只是一介平民,再也不是什么麒麟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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