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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昨夜靳凤染歇的早,所以今日也起的早。

管家早早差人送来了官服,月容并非没有女官,只是近年来朝中有意打压罢了,所以这官服对靳凤染来说多少有些不合身,不过也没关系,靳凤染也没想要穿这衣服。

靳凤染本想出去练练剑的,可这不同将军府,没有那片靳凤染熟悉的竹林,她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绯月,你画一张将军府后院竹林的路径图给管家送去。”

绯月应下将碗筷布好便下去了。

靳凤染用完餐后,思来想去还是传唤了管家过来。

“劳烦宋叔你收拾间大的会客厅来,然后,下午请凉州城各府的大人们走一趟。“

“是,大人,那个竹林放在您后院吗?”

“对。”靳凤染说。

“那老奴暂且告退。”

靳凤染挥挥手让他退下。

宋管家一出门又正好碰到从拐角处过来的喀颜云草,行了一礼,“老奴见过部落大皇子。”

喀颜云草点点头,从他身边擦过。

宋管家没走远,靳凤染又是习武之人,耳力上佳,她听到后才恍然想起来州统府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喀颜云草转眼已经行至院门,“靳州统。”

靳凤染抬眸,回道“大皇子啊,请上座。”

喀颜云草闻言大步走至桌旁,提起一摆落座,后又像模像样的道了声谢“多谢州统了。”

“无妨。”靳凤染随手提起桌上的茶壶,拣起一个倒扣在桌子上的瓷白茶杯,给喀颜云草倒了一杯茶,而后开口“不知大皇子何时回喀颜部落?”

喀颜云草瞅着她给自己倒茶,那几根玉指草草看起来竟比杯身还耀眼几分,一时间故而有些走神。靳凤染狐疑的叫了他几次,这才回过神来,“凉州我第一次来,想小住几日,还请州统多多担待了。”他的眼神又从靳凤染微蜷的指上扫过,虎口有道疤,“刚刚没看错。”喀颜云草心想。

“不若我给大皇子联系驿站?”靳凤染说。

喀颜云草笑笑,端的是君子温如玉,他说“如是州统嫌我烦了,直说便是,我自到外去寻个客栈凑合几日便罢。我本受着月容皇帝的命令送州统到凉州,而我也是初至凉州,人生地不熟的,就想在州统这里讨个庇护也好,如今看来,州统似是不喜我,那就不多叨扰了。”说着,他放下茶杯起身要走。

靳凤染嘴角一抖,明明他赖家里不走,怎么现在说的好像我有罪一样,还扯着圣上了“大皇子且留步,靳某并非此意,只是想着这府里到底是中原地方大皇子非中原人士,多少会不习惯,才出此计。”

喀颜云草回身“无妨,我住的惯。”

靳凤染点点头“那大皇子随意。”

靳凤染目送他走出去,不想他又半路转过身·来“对了,我打算去凉州城里转转,州统可要一起?”

她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已经挂在树梢上了,“不必了,我还有事,大皇子好好享受吧。”

“行,那我一人欣赏了。”喀颜云草说完才真真离开。

绯竹很快把她远在京都的母亲寄过来的家书给她,“小姐·,夫人这几日一共给你写了十四封,还嘱咐你看完一定要给他回一封。”

靳凤染揉揉额角,指了指桌子“行,放这,我看。”

绯竹转身去收拾茶杯。靳凤染拆开一封,一边看着,顺嘴问了一句“绯月呢?”

“回来了许久了,应该去马厩了。”绯竹涮洗完杯子后,重新摆好。

靳凤染一点一点的把十四封家书看完,起身去书房写回信。

那十四封信,靳凤染重新装好,放进书柜上的暗匣里。然后坐在桌前,研了些墨,提笔来写,绯竹进来,点了香炉,然后规规矩矩的坐在一看些话本子。

不知过了多久,靳凤染终于抬起头来,她唤绯竹来把新写的几页吹干,早些写的已经自然干了。

吹干之后,靳凤染找来纸袋拢住,封口,捏在手里颠了颠重量,不禁有些汗颜,这重量,只怕是十个信鸽都载不起来。她在胸前口袋里找到一个哨子,交给绯竹。

绯竹会意,走到门前吹了吹,天空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影子,一直在高空盘旋,靳凤染蜷起左手两个指头,吹了一个响亮而冗长的口哨,影子不在盘旋而是从高空俯冲下来,靳凤染抬起左臂接住它——隼。这是草原来的海东青,是猛禽,性子烈,极难驯服。靳凤染轻轻抚摸着它头上的羽,绯竹拿来生肉,抛给它,隼一伸脖子便叼上了那块肉,顷刻间就送进肚子里去了。

靳凤染将信放举它面前,隼伸着脖子四处打量一番后,黄色的喙叼住信后飞离。

现已经是正午了,靳凤染不太有胃口,让厨房烧了一碗粥来,吃完后,管家差人来报,说是几位大人已经到了,在等她。

绯月恰好回来,靳凤染擦了擦嘴角说“将东西拿上跟来。”

绯月应是,靳凤染起身大步向院外走去。

这州统府里也造的别致,三步一景,只不过靳凤染无心欣赏。她走至堂前,绯月抱着剑也刚刚赶上。

两边的人一见靳凤染进来,连忙垂首行礼“见过州统。”

靳凤染置若罔闻径直走到主座上坐下,身后紧跟的绯月将刀盒很大声的放在靳凤染身后的架子上。一位大人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抬头瞥了一眼,不想正对上靳凤染如寒霜一般的眼神,顿时冷汗连连。

靳凤染开口“卫大人很激动?什么都想看一眼?”

卫猎连忙起身绕至道上跪下“不敢。”

靳凤染冷哼一声问“还有哪位大人好奇?”

一时间大堂上陷入沉默,没有一人说话。靳凤染等了许久,才说“都起来吧。”

“谢州统。”这句话是所有人说的是真心实意的,毕竟,每一任州统那个不是和气为生,从来没有一个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是个女的也罢,怎么比男的还可怕,一众人打着腹稿,心想上次怕是把人得罪狠了,现在给苦头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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