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办政务学院,开办武略学院,清丈田亩,整顿吏治,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告诉他们,皇帝在走一条与大明之前完全不同的路。
而且他们也认为皇帝挑选了一个好时机,此时的武勋家族因为土木堡之变之后最是虚弱的时候,而文官集团因为成化皇帝把控,留下的内阁还有六部官员都偏于懦弱,根本无意反对朱佑樘的那些离经叛道的举措。
内阁首辅更是皇帝朱佑樘的应声虫,所以朱佑樘的举措完全能通过内阁进行着,而不用皇帝自己亲自冲锋在前,这样也避免了皇帝和文官的直接对抗。
原本是反对之声的,不意外反对的当然是那帮御史,可惜朱佑樘通过东厂完全掌控了很多御史与盐商勾结的罪证,一次性惩罚了十几名御史官员,导致御史的声音空前虚弱。
所以此时的确是朱佑樘改革的好时机,这些学员们认为皇帝朱佑樘要是实施改革的话,有很大概率能成功,所以最近学院内讨论改革是越来越激烈,其中的代表人物当然是费宏。
“如何进行改革?你们要想清楚一件事,那便是我们不是因为要改革而改革,而是因为想要改变如今之现状而进行改革,所以弄清楚此间因果关系,我们才好对症下药,大明文治不如唐宋,那么我们就要找到为何不如,继而要如何改进追上唐宋,谁能告诉我答案?”
朱佑樘一步步引导着学员们问道。
“我们大明经济不如唐宋,导致教育不如唐宋,应该从此处着手。”王守仁说道。
“伯安,此言一语中的,的确大明经济不如唐宋,那么为什么不如唐宋呢?”朱佑樘继续发问道。
对啊,按道理大明起码版图直追唐朝,比宋要大得多,为什么经济却不如宋呢,办教育自然是需要钱的,没有钱如何办教育?
学员们开始陷入了思考中。
“院长,是不是因为大明需要供养的宗室人员太多,唐宋并无此成例。”费宏试探道。
“大明供养的宗室成员的确太多,这也是朕以后将要改革内容之一,但这个不是决定原因,想想前宋岁入一万万贯,而我大明却只有两千五百万贯,才前宋的四分之一,相比于唐也是远远不如,为何?”
被朱佑樘这么一说,学员开始意识到大明的税收政策有问题,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为何大明税收却只有两千五百万贯,根本原因是太多人不纳税,你们都知道大明的政策只要是考中秀才便有免税田,可是大明的秀才只会越来越多,而田亩却不会加增,长此以往,大明的税收只会越来越少。”朱佑樘说出了大明税收减少的根本原因。
学员们开始露出了羞愧的神色,他们当中都是此项政策的既得利益者,而且当中好多人都有人投献田亩在他们名下以逃避朝堂的征税,这是在挖大明的墙角。
“这只是田亩所收的税也只是一部分原因。”朱佑樘继续说道。
“即便是太祖,太宗之时,大明最高岁入也只有四千五百万左右,那时的秀才可没有此时多,而且和前宋相比依旧远远不如,和唐比起来也稍微不如,要知道唐也有岁入六千万,这些都是为何?”朱佑樘继续发问道。
王守仁他们全都热切地看着朱佑樘,今天的朱佑樘给他们打开了另外一扇门。
“因为我们大明的商业税远远不如唐宋。是大明的商业不如唐宋吗,也许略有不如他们,但是绝对没有相差到那么悬殊的地位,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太多的商人没有纳税。”朱佑樘终于解开了谜底。
王守仁他们都大松一口气,皇帝想要从商人们身上收税,那就好,只要不是从田亩加税,他们是鼎力支持的,毕竟向来革命要是割到自己身上都是怕痛的。
朱佑樘对于这种道理也是门清,他也没打算一步大为,跟清朝那样来个什么“官绅一体纳量”,清朝之所以能实行这个政策,是因为刀利,将那些硬骨头全给砍了,剩下的软骨头,全都任由清朝摆布。
而大明,朱佑樘所处的年代显然不行,说不定就会出现动乱,最主要的是朱佑樘也不想从地里跟农民抢食,那种手段实在太低劣,不足以显示他这穿越者的优势。
“所以后续将会进行税收方面的改革,而同学们,你们需要多学习有关经济的知识,起码算术要精通吧,不要被商人的那些账本所蒙骗。”朱佑樘指点学员们学习的方向。
“谨遵院长之命。”学员们躬身道。
“同学们,抓紧时间学习吧,律法,刑名,算术,经济这些你们若是不精通,将来如何跟那帮油滑的商人斗?”朱佑樘忽悠道。
“皇上既然商人如此油滑,何不禁绝商业呢?”费宏提问道。
“费宏这个问题很好,但是我们要弄清楚我们的目的,我们将来是不打算大力征收农税,那财政收入如何得来,只能是收商税,所以商业是决计不能禁绝的,相反我们还要大力鼓励支持。”
“在鼓励支持商人的同时我们却不能被商人所左右,所摆布,而是要掌控他们,如何掌控?当然是比他们更懂,所以抓紧学习吧,同学们,明年你们将进入实习时间,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朱佑樘鼓动道。
经过朱佑樘的一番政治愿景的解说,政务学院学员们学习热情空前高涨。对于那些庶务知识开始不再排斥,也不在鄙夷那些吏员们的授课,士大夫的谦虚开始在他们身上显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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