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陛下,臣六科给事中于齐泰有事启奏!”
朱佑樘回京的第一天早朝,六科给事中齐泰便迫不及待地出列启奏。
不用齐泰说出口,朱佑樘也知道这是冲着内阁首辅刘吉来的,而且他也知道这是次辅刘健的手笔。
看来,刘健已经有些无法容忍,刘吉这个棉花首辅再趴在他头上。
但是对于内阁首辅,朱佑樘却认为刘吉这个软弱的首辅短期之内却是他所需要的,因为强势的首辅往往都有着自己的政治抱负,不可能事事都顺他心意,特别是在朱佑樘决意改革的空挡,更不可能找到完全同他合拍的首辅。
毕竟朱佑樘是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他的一些理念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所能理解的。所以为了让他自己的意志准确无误的贯彻下去,他必须选一个软弱听话的首辅,环顾整个朝堂,他还是觉得刘吉是相对能令他满意的首辅。
如今刘吉这边出了漏子,朱佑樘他还得想办法给他擦屁股。
“齐给事中,你有何事需要启奏?”朱佑樘淡淡地问道。
“启奏陛下,臣弹劾内阁首辅刘吉,任由其家侄刘兴贪赃枉法,有负陛下所托,臣恳请陛下罢免其内阁首辅之职位!”齐泰躬身禀奏道。
朱佑樘听完齐泰的禀奏,深深地看了齐泰一眼,正待开口。
“陛下,老臣有罪,因为管教不严,导致家里出了贪赃枉法之徒,臣实在有愧陛下之所托,臣恳请辞去内阁首辅之职。”刘吉出列跪倒在地上说道。
“刘卿,稍安勿躁。”朱佑樘缓缓地开口道。
“也好,借此机会朕正想改一改株连之罪。从今日开始大明讲不再讲究株连之罪行,如果官员有罪行,将不在株连其妻女和子嗣,同理,若是子侄有罪,则也不株连官员其本人,除非官员事先知情,并且存在包庇之罪!”
“涂瑞,土爱卿何在?”朱佑樘继续开口道。
“臣在!”涂瑞出列道。
“将此诏令放在明日的《大明日报》中刊出!”朱佑樘吩咐道。
“臣领旨!”涂瑞躬身道。
战列在东班的李东阳听来朱佑樘的话,眼睛一亮,立马出列恭维道:“吾皇圣明,这是千古仁政,‘祸不及家人’此乃深合孔子之真意!如此臣相信教坊司内将会少很多苦命的女子。”
“说到教坊司,朕也觉得此乃有违天和之举,官员犯罪,甘妻女何罪?男人犯的罪为何要让女人来承担罪责?”朱佑樘愤愤道。
“这……陛下,教坊司古已有之,而且我朝之教坊司乃太祖所立,贸然取消,有违古制!”李东阳犹豫道。
“古已有之,却不能代表一定正确,就如殉葬之旧熟,古已有之,孔子不就是极力反对吗?”朱佑樘继续反问道。
“陛下所言甚是,却是不能墨守成规,古已有之并不一定就正确!”李东阳赞同道。
朱佑樘拿殉葬这个陋习来反驳古制实在是再恰当不过,因为殉葬这种事情,商周之时就有,而且孔子也极力反对,而且殉葬这个制度,明朝也有,还是宣仁皇帝时期给取消的,拿此当挡箭牌来反驳不可墨守成规,地下的文物百官都无法反对。
特别是那些文官,个个自称儒家门徒,都是拿孔子的语录当金科玉律的,如今朱佑樘那孔子的话当挡箭牌,底下的官员就感觉被堵得慌。
若是按照往日,朱佑樘这取消教坊司的想法,地下的言官估计又要开喷,开喷的理由定然无比强大,祖制不可谓,而且这个教坊司还是太祖皇帝所立,更不应该裁撤,如果裁撤那就是不孝。
可是朱佑樘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上来就是王炸,直接拿孔子说事,底下那些儒家门徒都不好出言反对,要是反对那就是在反对孔子,这如何反对?
看着低下百官满脸便秘样,朱佑樘便心里暗爽,小样,你们不是个个喜欢将祖制抬出来说事吗?这个我也会,我直接抬出孔子出来,看你们还怎么反对?
跟我斗?
哼……
正在朱佑樘有些自得的时候,底下又传出来一个声音:“启奏陛下,臣有事启奏!”
朱佑樘低头一看,还是之前的六科给事中齐泰,看着那个齐泰朱佑樘不由得有些蹙眉。
他观此人的官袍已经洗得有些褪色,明显家境有些不咋地,因为在大明朝,官府之免费发两套,若是损坏,都得官员自己掏钱购买,看官员他们身上的官袍便可以知道官员的家境如何。
当然也确实有一些沽名钓誉之辈,明面里穿着破旧的官服,但是背地里却是个巨贪。
但是这个齐泰显然不是,因为言官这些人经过几次事件,朱佑樘早已经将那些沽名钓誉之辈给剔除了出去。
说来也是怪事,一些以前都是唯唯诺诺之辈,一旦被选入了六科给事中,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个个变得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这个齐泰就是其中代表,朱佑樘可是知道的,此人确实是家中贫寒,而且自从为官以来,从不曾有过贪墨行为,但是此人也却是为官的资质平平,这也许就是他最近被选入六科给事中的原因。
就是这么一个人,被选入六科给事中之后,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迸发无比的热情,仿佛焕发出了第二春,化身了大明大喷子,只要看见不平事,不管是谁他都要开口喷一喷,谁的面子也不卖。再加上他本人也没有任何毛病,被他喷的人反而拿他没办法。
有时朱佑樘都不得不感叹,这种人天生就是干言官的料,干实务那是万万干不来的,只能干干言官,弹劾一些不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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