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寒沙在婢女的服侍下,穿好华服,系好玉带,大步出了居所。
人逢喜事精神爽,说得完全没错。
他如今手握长房大权,一声令下,燕阀下无不听从。
连三帮四会都要恭敬以待,听候差遣。
加婚期在即,明日就要迎娶王阀千金,抱得美人归。
想到这里,燕寒沙笑得更为开心了。
“二公子,王阀送亲的队伍已经过了醴县,估摸着下午就要进城。”
燕大管家弯腰说道。
“领头之人是王磐,王中道收的义子,他提早过来了,现在大厅候着呢。”
燕寒沙学着父亲的样子,不怒自威,声音淡淡道:
“王兄来得这么急,想必还没用过早膳,吩咐膳房那边好生准备,要以东都特色为主,别叫人小瞧了燕阀的门第。”
燕大管家点了点头,并未转身离去,继续道:
“还有一件小事需要报给二公子。”
“外城那边闹了个命案,死了不少人,他们跟怒海帮有些瓜葛,衙门结案,说是江湖仇杀。”
燕寒沙挑了挑眉,不甚在意道:
“这等琐碎杂事让燕厉总教头,或者谭三阳自个儿处理就是了,怎么还要问过我?”
以他燕阀长房嫡系的身份,能够入眼的,只有三帮四会或者其他门阀、江湖世家。
外城死了多少人,就跟自己出门散步一脚下去踩进了蚂蚁窝没什么区别。
谁会脱下鞋子瞧一眼死了多少只蚂蚁?
“主要是大公子此前筹办了英雄宴,华荣府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邀请过来。”
燕大管家提醒道:
“当时,阀主还特地出面,跟在场众人,包括伏龙山庄、大江联、聚宝商行在内的江湖人士都谈好了。”
“三帮四会,城中驻军会发海捕文书,通缉令,铺天盖地搜索那个天命魔教的传人。”
“而他们要约束门人弟子,不得生出事端。”
“可还没过去两天,外城就发生了惨案,凶手据说是个极为……年轻的一境武者,粗略估计已经换血成功。”
燕寒沙皱起了眉头,问道:
“管家你的意思是,有人蓄意捣乱?”
燕大管家低声道:
“老奴觉得这事有蹊跷。一帮下三滥的狗腿子,哪里值得入境武者动手,更何况还是个十三四岁,潜力无限,不知道来历的狠角色。”
“再想到先前河间坊的那桩乱子,伏龙山庄的内门弟子严独浪设局,想要讹金楼三十五万两银子。”
“最后死不松口,被二房的真公子打死。”
燕寒沙面露疑惑之色,打断道:
“那个短命鬼居然有钱去河间坊?还杀了严独浪?当真稀奇!”
燕大管家耐心解释道:
“好像是昭公子带的。严独浪那个狗贼,当时已经被兆大当家打成重伤,撞真公子,估计有轻敌的成份,这才被毙了。”
“具体内情老奴也不清楚,之所以忽然提及,是因为伏龙山庄和齐阀向来关系甚密。”
“严独浪的弟弟,又正好是严霜叶,此人收到过英雄帖,参加过英雄宴,如今就在华荣府。”
“细想之下,燕、王两家联姻,齐、杨能坐视不理么?”
燕寒沙脸露出凝重神色,怒声道:
“照这么说,可能是齐阀在背后推动?派人去河间坊闹事,然后在外城杀人,莫非要借伏龙山庄一滴血,一颗头的规矩,搅乱我的大喜之日?”
“难怪小辈成亲,齐大先生会亲自过来!原来如此!”
“给我吩咐下去,让兆应求、谭三阳他们盯紧了严霜叶,他若有什么异常,直接从鹰扬府调拨三千兵马!”
“我就不信了,武功没到四境,能挡得住强弓强弩,重甲铁骑!”
燕大管家点头称是。
现在长房之中。
二公子执掌大权。
只要拿了虎符过去。
调动鹰扬府兵马轻易而举。
“哼,不知好歹!等我坐稳阀主的位子,再同岳父联手,直接平了姓齐的,还有伏龙山庄!”
燕寒沙心里怒气未消,狠狠想道。
等他走到大厅,面色方才好看了一些。
念及自愿交权的大哥燕明诚,还有父亲之前有意无意流露出的看重之意。
这位长房二公子嘴角扬起,恢复了春风得意的潇洒态度。
“大哥终究还是没有争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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