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因素综合下来,反倒是袁珂平白矮了一头,需要好声好气对待。
“袁大人客气!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们千位兄弟的吃喝拉撒,总得管一管吧?对了,长途跋涉,气血旺盛,心里燥得慌,想叫几百个姑娘过来耍耍,袁大人能办到吗?”
王磐冷峻的面庞,忽地升起几分讥诮之色。
“酒肉粮草已经备齐,稍后就送过来,绝不饿着各位。”
“至于女人么?三林郡穷乡僻壤,都是些庸脂俗粉,村姑货色,耍着有什么意思,况且几百个着实有些多,凑不出来。”
“要不然,袁某给你们调千头山羊过来,听说西域的和尚常用它泻火,说不定参军试了几回,就会喜欢这种滋味。”
两鬓斑白的袁珂笑呵呵道。
他这样的官场中人,怎么可能会被三言两语就给激怒。
懂得唾面自干,是为官最基本的学问。
“袁大人,真是见识广,阅历多,连西域那边的事儿都清楚。”
走到营帐之外的王磐,额角青筋直跳。
一身气血如火,散发出强烈热力。
“大人退后,小心别被伤到。”
默不出声,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踏出一步,挡在身前。
犹如一块横在江心的坚硬礁石,分开汹涌流水。
“袁大人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敢问阁下是哪位?”
王磐眼中闪过一抹惊色。
他是武道三境,正在阴符阶段,内息锻炼五脏。
只差一步,就能蜕变真气,跻身高手的行列。
但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高瘦男子,武功层次还要高出自己。
“三帮四会,天鹰会,丁柏。”
中年男子自报家门。
只见他双手之,萦绕着一抹白气。
灵蛇也似,环绕不止。
“难怪了,袁大人这样提防我等,却敢深夜孤身一人前来,必定是有所依仗。”
王磐瞳孔收缩,这位天鹰会的高手显然在提醒自己。
虽然同为武道三境,但两人实力差了一层。
真气之威力,要远胜于内息。
“王参军不要多心,袁某年纪大了,走夜路害怕,所以才叫丁先生过来护卫。”
袁珂一边笑着,一边观察王阀就地扎营的情况。
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睡觉不卸甲,巡逻守夜自有章法。
这样的精锐士卒,用来送亲?
“袁大人,你看出什么来了?”
王磐双手抱胸,仿佛有恃无恐。
“早就听说王阀主治家如治军,如今一见,名不虚传。”
袁珂心里顿觉不妙,勒住缰绳,打算调转马头。
“丁先生,咱们还是给王阀的诸位找山羊去吧,免得他们憋坏了。”
王磐冷笑道:
“袁大人,你还是留下吧。”
“自个儿出城,省了我们许多功夫!”
他脚下猛地一跺,泥地下陷,尘土飞扬。
借着这股反冲力道,身形如飞鸟凌空,抽刀杀向骑在马的袁珂。
“果然有鬼!”
丁柏早有防备。
真气布于指掌之,化为鹰爪,横空一击。
他当真无愧于“鹰王”之名,身形之快,攻势之凌厉,叫人意想不到。
只在一个弹指间,就闪到在王磐的面前。
“生擒下你,再跟阀主报信!”
丁柏很是自信。
真气与内息的差别,就像生铁和精钢,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果然!
王磐鼓足内息,足以断金切玉的锋锐一刀。
落到丁柏的面前,简直脆弱无比。
左手绽开一条条青黑大筋,灵蛇也似的真气喷吐而出,硬生生抓住那口长刀。
两指搓动,“崩”的一声,四分五裂。
右手更是毫不容情,按向王磐的手腕,要将其扭断。
“还请严庄主出手!”
王磐往后掠去,同时出声大喊。
严庄主?
丁柏心下一惊。
忽地。
听到劲风乍起。
他足下一点,泥土炸开。
可仍然是晚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雪亮刀光,充斥丁柏的视线。
仿佛天地之间!
只此一刀!
撕拉!
人在半空之中。
尸首分离。
凌厉的刀光先至,那道人影方才现身。
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衫,鬓角有两缕灰白发丝的陌生男子。
他双手负后,并不佩刀,有股生人勿近的煞气。
“伏龙山庄!严盛!”
看到丁柏连一招也挡不住,袁珂连逃跑的心思也没了。
“是杀,是留?”
那个陌生男子并不理会,轻声问道。
“这人是燕阀肱骨,留他不得。”
王磐低眉顺眼道。
“好。”
被叫做严盛的陌生男子点头。
而后。
看向袁珂。
这位三林郡太守只觉得脖子微微一疼,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
视线忽然颠倒。
天旋地转。
大好人头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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