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自从骆波从看守所出来后,就把他扣留在家里,不让他出门。
她生怕骆波出去再惹上什么事。
骆波在家捂得快发霉了,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
骆滨见状,跟李羽提议,让骆波再跟他一起干农机。
李羽这 才松口让骆波出门。
正值夏收季节,骆滨、江道勒提停下拖拉机,开着两辆康拜英收割庄稼。
骆滨察觉,收割费赊账的要少许多。
除非农民这茬的产量低、收入少,赔本了。
一般情况,没人赊账。
骆滨自小生活在农村,品尝过农民的苦楚。
他在收割庄稼时,不会为了多挣钱抢时间而开快车。…
只要是他开康拜英收割庄稼,很少出现漏粮的现象。
而且收割机数量少,农民们都求着他们来收割,哪里会有欠账的道理。
他们经常是刚从这块地出来,就被早已等候的农民拉到那边的地里。
农民都很实诚,为了让收割机师傅收割庄稼干净些,都会好烟好肉的招待。
条件稍稍差点的会宰杀家里养的土鸡。
有钱的农户会宰只羊拉近收割师傅的感情。
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千万别把辛苦一年的庄稼洒在地上。
骆滨不忍心看到农民这么可怜得即便掏腰包给收割费还要卑微讨好的举止。
一般情况下,他宁可饿着腾出空来去乡村的食堂吃顿饭,也不愿让农民破费。
骆波开着他的那辆捷达跟着两辆康拜英后,成为骆滨俩人的后勤部。
康拜英没油了,他开车去加油站买柴油。
康拜英的皮带松了或是小零件颠簸没了,他开车去县城买零件。
三人的吃喝用的,都是他开车去饭馆或商店买来。
骆波在少管所学过机械修理,手艺还不错。
康拜英出现点小毛病,他都能快速解决。
骆波是个眼皮子相当活泛的人。br r骆滨和江道勒提忙着收割农作物。
他也闲不下来,拿着长卷尺跟农户丈量土地的面积。
有时遇到大块地面积,走一圈下来,累的气喘吁吁。
有了骆波的加入,骆滨感到轻松许多。
他只管闷着头开康拜英收割。
其他的零碎事情全由骆波打理。
三人仗着年轻、身强力壮,白天黑夜地抢收庄稼。
西域县周边县市的冬麦收割完毕。
他们又收割胡麻。
三人忙碌将近30天。
这个收割季节,骆滨的两辆康拜英收割一万两千亩冬麦。
一亩地收割费35块钱,除去成本,骆滨净落25万元。
骆滨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咧着嘴笑了。
按照这个进度,八月份收割胡麻、红花和油葵,九月份收割黄豆,十月份收割玉米和油葵。
至少要忙碌三个月,这样核算下来,今年深秋就能把收割机的全款挣回来。
骆滨和江道勒提收割完庄稼,又开车拉货物。
骆波则开车到各农村转悠,看到哪里有大块地玉米或油葵等农作物,就去帮着骆滨去招揽收割生意。
他有了在霍尔果斯口岸做生意的经历,嘴巴甜,又会各种语言,招揽生意几乎是家常便饭。
这一年,骆滨挣上了银行的30万元贷款,又在年底支付了陈明担保的收割机余款。
夏季收割只要忍住酷暑和蚊虫的叮咬,脏点累点,出一身身的臭汗,顶多晒黑些,还算不受罪。
最受罪的是深秋季节收割玉米,农户们为了抢收玉米,会督促骆滨加班加点的收割。
深秋的新疆, 天气已开始寒冷。
新疆深秋的清晨寒露重,上午十二点以前玉米叶片和秸秆上露水重,水分大,玉米粒不好脱离,而且农户也不愿让收割潮湿的玉米,不好晾晒。…
一般情况下,秋季收割庄稼,十二点以前不下地。
骆滨等人经常大半夜挨冻也要抢收玉米。
寒冷的深秋收割庄稼,长期在野外操作,风吹雨淋日晒又挨冻,皮肤都皴裂,碰到凉水火辣辣的疼。
兄弟俩忙完这个收割季节,疲惫不堪地回到家里。
李羽看着风尘仆仆的儿子们又黑又瘦,心疼不已。
她连让骆峰宰杀一只羊来犒劳辛苦的孩子。
别看骆滨兄弟俩在外面如同铁人一样吃苦又能干,从不喊累叫屈。
可回到家里,俩人就还是个孩子。
骆波搂住李羽的肩膀,撒娇道:“妈,今天吃羊肉,明天吃辣子鸡,我跟三哥都馋死家里的饭菜了。”
骆滨也喝着妈妈泡的奶茶,颇有感触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妈,明天早上我跟三十白都要睡懒觉,吃早饭别喊我们。”
李羽笑眯眯打量着三个月未见的儿子们,“你爸用锅炉烧了不少水,你们睡觉前洗个澡。”
西域县有公用洗澡堂,可在农村哪有洗澡的地方。
李羽自己设计了个家用洗澡堂。
她在小锅炉的烟囱处,用切成半圆形的铁皮卡在铁皮烟囱边,焊接了一个长方形的水池。
水池底部装了个水龙头,设有开关。
从自家院落的按压式水井里抽出水,用水桶把水池灌满。
开始烧锅炉,烟囱的温度慢慢传递到水池的水里。
水池里的水温 度在三十度左右就能冲洗身子。
虽然简陋,可是很便捷。
兄弟俩吃完晚饭,争抢着跑到一楼的锅炉房去洗澡。
一个水龙头,兄弟俩一起用。
骆峰坐在餐厅望着洗刷碗筷的李羽,抽着烟喜滋滋地说:“这俩娃年纪差不多,从小就亲。”
翌日清晨,李羽吃完早饭,准备给两个孩子洗脏衣服。
她走到骆滨屋里,看着酣睡的儿子,迈着轻轻的步子拿起骆滨放在地板上的一包裹衣物走出去。
骆滨和骆波带回来的脏衣物太多,她要分好几次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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