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太把摩托车停在院门口,推开虚掩的大铁门,径直走进来。
一眼就看见院子东南角,骆家老少围着成堆的白菜、萝卜忙着。
阿曼太询问道:“骆叔,咋把菜窖改地方了?以前的老菜窖呢?”
正蹲在菜窖口朝下顺白菜的骆峰没停手中的活儿,笑呵呵道:“以前的菜窖塌了,老三又挖了一个。阿曼太,咋想起来叔家了?”
阿曼太接过小骆朴递过来的小板凳,坐在白菜边帮着掰外面的烂菜帮子。
他笑着问候下李羽,仰脸对着手脚不停的骆峰笑道:“骆叔,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求老三来了。”
李羽用嘴朝菜窖口努努,“老三在菜窖摆白菜呢。”
骆峰停下手头的活儿,问:“事急不?”
阿曼太摇头,“不急,不急,把白菜装完再说。”
他看着白菜旁边成堆的恰玛古诧异地问道:“叔,这恰玛古是你种的嘛?咋长这么大?”
骆峰看一眼脚下那白皮的恰玛古,各个宛如红心萝卜般大小。
他得意洋洋地炫耀着,“阿曼太,我菜园子里上了多少马牛羊粪,你都不知道。今年的恰玛古种的多,昨天让你爸挖了一些,待会儿,你回家也带些。”
阿曼太毫不客气地笑道:“好啊,叔,恰玛古是好东西,我拿点,回家让老婆子熬骨头汤喝。”
恰玛古是新疆盛产的一种蔬菜,也叫长寿圣果。
它有清肺、助消化、预防动脉硬化的功效。
特别是患肺病的人每天喝一碗羊肉和恰玛古熬制的汤,对身体有极大好处。
骆朴和骆森俩小屁孩也忙得不停。
他俩迈着 小短腿,笨拙地抱起李羽和阿曼太挑选好的白菜,一颗颗朝爷爷腿边放。
阿曼太逗弄着忙不停的骆朴,“小朴,告诉叔,你手上拿的是啥?”
骆朴奶声奶气道:“这是白菜,叔叔,你不认识白菜嘛?”
看着骆朴歪着脑袋好奇的样子,阿曼太仿佛想起幼时的骆川,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他感慨着,“骆叔,我记得,当年骆老大就这幅模样,好奇又好学,在村里是最聪明的男孩,学习好,主意正,别看我比他大几岁,就服他。”
骆峰继续朝菜窖里顺着白菜,关心地问道:“阿曼太,听你爸说,你是乡副书记了,在乡头头里排老三,除了书记和乡长,就属你了?”
阿曼太眉开眼笑,“骆叔,这你都知道呀?”
骆峰继续问道:“那贫困户的事,你不管了?”
阿曼太解释,“以前我是主抓扶贫工作的副乡长,现在是主抓扶贫工作的副书记。”
骆峰纳闷地问:“这搞撒名堂撒,我咋觉得,这副乡长、副书记没啥区别呀,一个球样。”
李羽见老伴又爆粗口,朝他嗔视一眼。
骆峰连忙对着李羽挤出讨好的笑。…
阿曼太见状,故作没看见,笑着摇头,“那可不一样,虽说管的工作没变,可是国家越来越重视扶贫工作了,以前是副乡长抓,现在是副书记抓,不一样。”
骆峰摇着头百思不得其解道:“我咋越听越糊涂呢?都是副手,哪有啥不一样撒。”
菜窖里的骆滨在菜窖口仰着脸说:“爸,你忘了前阵子二哥回家说,副书记能直接当乡长,副乡长还要在副书记位子上干个几年才能当乡长。二哥还说,阿曼太哥这是准备接乡长的位置呢。”b br骆峰嘿嘿傻笑几声,“对对,老二说过这话,瞧我这脑子。”
他对着一脸喜气的阿曼太说:“阿曼太,你当乡长,叔宰杀只羊庆贺下。”
阿曼太低调地笑着,“叔,我当乡长,那也该我爸宰羊啊。”
骆峰眉开眼笑道:“前阵子,我家老大、老二提拔,艾力的两个儿子提拔,你爸跟艾力打赌输了,就是你爸宰的羊,我们老几个可是说好了,你要是提拔,我来宰羊庆祝。”
不知为什么,阿曼太一听到艾力的名字,双眼黯然失色。
骆峰见他不再接话茬,闷着头剥菜帮子,悟出点什么。
他扯着大嗓门说:“阿曼太,这个艾力是不是在你面前摆谱?”
阿曼太赶紧回道:“叔,没,哪有的事?”
骆峰大喇喇道:“艾力在谁面前摆谱都行,就是不能在我们老几个人面前摆谱,他要是摆谱,你告诉我,我去骂他。”
阿曼太慌乱地摇头辩解道:“叔,艾乡长真没在我面前摆谱,我这个副书记,还是他力推的呢。”
骆峰闻言松口气,也是一脸的忧色,“我们哥几个,就艾力最有出息,可给我们长面子了,他可别摆谱。”
阿曼太低头不语。
有了阿曼太的帮忙,这堆白菜全部顺到菜窖里。
骆滨从菜窖爬上来,脸上汗津津的,浑身沾满着泥土。
他举着双手的泥土示意给江道勒提看,“阿曼太哥,我手脏,就不握手问好了。”
李羽拿着毛巾拍打着儿子身上的泥土。
骆滨双手奓着让妈妈清理着浑身的灰尘。
他询问正在用洗手壶清洗双手的阿曼太,“阿曼太哥,有啥指示?”br r阿曼太洗净手,双手交换着轻轻捋着手上的水渍。
李羽把毛巾递给他,他擦两下,神色难为情地坦言着,“乡里遇到点小麻烦,让你帮个忙。”
骆滨顿时放声大笑,自嘲道:“我的阿曼哥哥,乡里的事,我一个农民咋能帮上撒,你真是太抬举我了撒。”
阿曼太一脸正色道:“不是抬举你,这事看来看去,还只能你一个人能帮。”
李羽轻声唤道:“别站在院里了,进屋喝点茶吧。”
餐厅里,骆峰站在煤气灶前打着开关。
光听见“啪”的声音,不见火苗子出现。…
骆峰烦躁地嘟囔道:“这个三十白,花钱买这个破玩意,中看不中用,有撒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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