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茗海通过骆波双眼无声的交流,知道三千块很划算。
他搂着阿尤普的脖颈朝修车厂走去。
最终,李茗海仪3000块钱拿下了这块石头。
这几年,不少维吾尔族司机朝h市跑运输。
和田玉龙河附近的玉石露天市场,玉石交易非常火热。
在那里,地摊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玉石,数不胜数。
不少疆内人或内地客商在这里购买自己心仪的宝贝。
阿尤普等跑长途的北疆司机都会周旋在地摊间,讨价还价,挑选合适的玉石。
这里的玉石价值不等,低至几十块、几百块的,高达几十万上百万的。
识货的人往往能在这里淘上宝贝,赚的盆满钵满,甚至能体验到“一夜暴富”的快感。
不识货的消费者则看着这些玉石都差不多,在他们眼里分文不值。
伊勒地区不少跑长途的司机会顺便捎带些和田的玉石拿到伊勒地区出售。
李茗海已花了近三万块钱买石头了。
起初,妻子小梁埋怨李茗海糟蹋钱,花钱买了一堆石头回来。
没多久,当李茗海把玉石打磨后出售,大赚一笔。
小梁再也不唠叨了。
这两年,伊勒地区政商界突然兴起了玩石头的风气。
许多商人前来李茗海家购买打磨好的玉石。
李茗海喊价很高。
玉石经他打磨后,他能喊出高出五倍的价格出售。
买方讨价还价后,李茗海最低也以收购原石价格的三倍出售。
一来二去的,从跑车的司机手上收购玉石,成了他的发财之道。
这位叫阿尤普的司机是第一次给李茗海卖玉石。
李茗海只知道他是名跑西域市到h市长途货物运输的司机。
阿尤普十天跑一趟,每次都不空手。
这位阿尤普手中的石料和籽料的质量高,很少有皴裂。
李茗海又在阿尤普手中花了三万多元先后购买了七八块玉石。
做玉石交易,买卖双方验货并谈好价格,一手交 钱一手交货,就了事。
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节外生枝的事。
这天,骆波在苗子基地验收技术员嫁接的树上干杏接穗。
李茗溪的电话就打来了,带着哭腔喊道:“三十白,快回来,修车厂被人砸了!”
骆波顾不得手头的活了,紧赶慢赶地回到县城。
他下车就看到自己的修车厂一片狼藉。
玻璃全被砸碎了。
李茗海双手抱头坐在门口前的水泥地上。
李茗溪看见骆波的车,没等他把车停好,就急慌慌冲了过来,哭诉道:“三十白,哥惹上事了,那个卖给他玉石的阿尤普就是个蛮不讲理的混混。他说前几次卖给哥的玉石都便宜了,现在让哥补给他5万块钱的差价。哥不同意,哥说按原价把他的玉石退还给他,阿尤普当即翻脸,就让跟他一起来的三个巴郎子砸了咱家的修车厂。”…
骆波气的浑身发抖,“咋没报警?”
“报了,等警察赶来,阿尤普带人跑了。他还撂下一句话,跟哥没完。”李茗溪的眼睛哭肿了。
学校今天放暑假,她守在修车厂的第一天就遇到这事。
骆波搂住李茗溪,安慰道:“不怕,有我在,啥也不怕。”
就在这时,城镇派出所的努尔所长开着警车过来。
努尔跳下警车,对着骆波说:“骆老板,我刚回单位核查了,这个阿尤普是西域市的人,他有十几个手下,都是打着跑运输的幌子去和田买些玉石,然后按照市场价出售,过段时间,他就带着手下到买主那里讹诈些钱财。他用这种方式讹诈不少做生意的人。你可能不知道,你修车厂旁边开宾馆的谭老板,前几天被他用这种方式讹诈了10万块钱。我们把这个案子报给 地区公安局了,分管这项工作的热西丁副局长出差了,可能过两天回来。”
“热西丁?西域市公安局的热西丁?”骆波挑眉问。
“嗯,就是他,你修车厂开业那天,他还来过。”努尔回答。
骆波双眉微挑,诧异地问:“他都是地区公安局副局长了?升得挺快。”
努尔把脸凑到骆波脸前,“骆老板,热西丁局长对你挺不错,你俩很熟?”
骆波干笑两下,敷衍着,“一般的朋友关系。”
送走努尔所长,骆波就看见谭老板一脸沮丧地站在李茗海身旁,跟李茗海说着什么。
骆波招呼几个修车工,收拾满地的玻璃渣。
谭老板操着一口浓重的川音喊道:“骆小弟,上当了撒子,那个阿尤普个龟儿子不是个人撒,牲口都不是。”
骆波走上前说:“你被他讹诈钱那会儿,就应该报案的。”
谭老板摇头,“报案有个屁用撒,他就是个大混球,手下十几个手下,撒事都干得出来撒,破财消灾,破财消灾撒。”
随即,他神秘兮兮地说:“我听说了,这个阿尤普,西域市公安局都拿他莫得法子哟,要找比他更厉害的人收拾他。哎,骆小弟,你以前在那里待过撒,就没道上的朋友?”
骆波断然摇头,“没,别看他阿尤普现在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
当年在少管所,骆波确实对那个世界有几分好奇,也有几分向往。
可是,在骆家多年的教育下,他明白得不能再明白,即便再落魄,那个世界,他决计不能涉足,哪怕半步。
果不其然,就在骆波带着修车工收拾着装饰一新的修车厂,所长努尔开着警车过来。
他 跟两名警察拿着一沓表格让骆波签字。
努尔神色飞扬道:“骆老板,热西丁局长真是了不起,竟然把那几个讹诈你的嫌疑犯抓捕归案。好几个县市的公安局,都在收集他们的罪状呢。还是你的面子大,热西丁局长真用心思了。”…
骆波不以为然,“你不了解你们的热局长,他哪是为了我,他是个工作不要命的人。怎么,他出差回来了?”
“回来五六天了,骆老板,可要记得以后在热局长面前帮我说些好话啊。”努尔伸手拍了下骆波的肩膀。
骆波笑得眉眼弯弯,“说啥好话撒,实话实说就行了,你们派出所每次出警都很快,这么多年来,没有你们保平安,我们做生意的哪能这么顺当。”
努尔听得心里很是熨帖,哈哈大笑,“你个骆老板,不亏做生意的。”
骆波一板正经道:“我说的是真话,再说了,你们派出所这些年照顾我这修车厂,我都记着呢。”
俩人打趣着说了些俏皮话。
李茗溪看着努尔上了警车离去,对骆波说:“三十白,把热西丁请来吃个饭吧。”
“吃饱了撑的。”骆波扔下话朝洗车行走去。
新进来的一套修车设备正在安装,他要看看安装的如何。
李茗溪轻叹,这个三十白跟热西丁就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呀。
阿勒玛勒村骆峰家楼前那棵歪脖子沙枣树下,坐着十几个村里的老人。
老人们簇拥着一个头戴白色瓜皮帽、留着山羊胡子的回族老汉,是马明。
一直帮着大儿子马春在西域县开批发部的马明,竟然回来了。
“老兄弟几个,额胡汉三又杀回来了。”马明摆着电影闪闪的红星中反派角 色胡汉三的气派和口吻跟老乡亲们开心地调侃着。
骆峰喜上眉梢,“老马啊,你这个胡汉三早该撒回来了,咱老哥几个又能到小四川的店里喝柜台酒了,光我跟老巴、小四川喝起来多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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