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执不由想起背后那些黑袍人告诉自己的那些话,学院曾经有两位创立者,一位是当今武道学院的院长,老夫子;而另一位,则是魔道院的创立者。
不过那人并非是庄周贤者,其身份或许早已掩埋于尘埃萦绕的历史真相之下,不过对方曾经是太古魔道学坚定的支持者,这一点则应是毋庸置疑的。
他在学院之内留下的遗产会是什么呢?
背后那些人虽未言明,但他心中已有诸多猜测。
不过少有人意识到,学院内其实还存在着另一处诡异之地。
那边是旧观星台的遗址——
学院的新观星台始建于近一个世纪之前,说是新,也是旧;而老的那一座观星台,则更有可能是上一个时代的产物,便如同那些分布在长夜山之中数也数不清的遗址一样。
秦执心中不由庆幸,幸好自己无意之中从古老的文献之中发现了那个秘密,否则也一定会错过这个微不可查的线索。
这时有人忽然开口道:“我说,我们不会真是为了那个劳什子任务来这鬼地方的吧?”
秦执还未作答,立刻便有人接口道:“就是,风闻院那任务不知挂了多少年了,早就是公认的无厘头了,再说我们应该也不至于差这两分吧?”
秦执看了看这些人,幽幽然开口道:“别多猜了,这一次我们是来找一件东西。”
“一件东西?”
“连我也说不好那究竟是什么,或许是一个印记,一件证物,总而言之,它应当是与那件‘遗产’有关。”
提到遗产,四周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仿佛寒夜之中,只剩下林间远远地夜枭鸣叫之声。
人们显得有些面面相觑,而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人面带惊异之色地低声询问道:
“……真是,那件‘遗产’?”
秦执看了看对方,点了点头。
四下更静。
只是人们的眼中有些灼热之光,“千真万确么?”
“可能性很大。”
秦执答道,并默默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像是感应着什么。
“好了,”然后他打断其他人,开口道:“前面就是旧观星台,但在进去之前,我先和各位约法三章。”
“这地方虽不是学院内的禁区,但也关闭了许多年,内里的情况,我们也不一定清楚……”
……
幽暗的林地之间,一束竹简编成的卷册正悬浮于半空之中,上面垂下星星点点的光芒,玄奥的符文与篆字彼此交错着,在林间形成一片湛蓝的光影。
而曜与蒙犽两人正呆立一旁,惊讶地看着这册悬浮的地图。
一个古板的腔调正从竹简之间传出:
“……旧观星台内部一共分为三个区域,分别是教学区域,实践区域与最上层的观星台……”
“这东西就是你找来的地图……?”
“也没想到它有这等本事,”曜张了张嘴巴:“这是机关书吧,一般人可制作不出这东西来,看看上面,还有鹊小七工作室抄录的印记呢……”
曜留意到自己的小伙伴忽然沉默了下去,回头问道:“怎么不说话了,对了,你听说过那里的怪人么?他好像总喜欢鼓捣些机关人偶。”
蒙犽摇摇头,“那不是什么怪人。”
“咦,你认识?”
不过蒙犽沉默了片刻,只摇了摇头。
曜也没在意,只继续听那悬浮在半空的竹简一板一眼地介绍着旧观星台内部的情况:
学院之内有新旧两座观星台,新旧观星台内部其实大差不差,皆是三大学院各自的教学区域。
稷下的魔道、机关与武道三院之中,皆有星相学息息相关的课程,其中魔道的齐物与梦境的领域,以及机关学的上古研究,基本要深入星相学的方方面面。
而武道六艺之中,礼首当其冲,司历更是礼与制的基础,历法与天文学息息相关,因此观星亦是武道院的一门大课。
除了教学区域之外,观星台内部还有实验区,主要用来给魔道与机关学院的学子们实践法术与机关术所用,至于武道学的实践区,则在上层的观星台之中。
因此观星台其实分为上中下三大区域——即教学区,实验区与观星台本体。三大区域之中,教学区是最小的一部分,说白了,不过是大大小小几间教室而已。
实验区则是最大的,里面分为实战区与试验区,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考核施设,主要用来测验学子们的实际能力的。
认真要说,实验区还可以有另一种分类法,分为东西两个区域——一个区域属于机关学院,另一个区域属于魔道学院,中间由机关走道隔开,泾渭分明。
就和所有年久失修的这类区域一样,这片遗弃了有半个世纪之久的建筑群,显然并不如它表面看上去那么安全,而东西两区所存在的危险性又各有差别。
相对而言,机关院所在的区域要安全一些,毕竟墨子的学生们一贯提倡节用,他们在离开之前应当将可以拆卸的设施拆了个七七八八。
那么剩下的一些设备,留下的威胁也有限。
但魔道学院所在的西区,那就危机四伏得多了。
毕竟魔道学在普通人眼中本身就是神秘莫测、高高在上的,何况大部分魔道学生还各有各的怪癖……
提到这个地方,曜与蒙犽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皆不是魔道学院的学生,对于魔道课基本算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早知道就应该多旁听两节魔道学的选修课了。
曜忍不住心想。
“其实也还好吧。”他小声说,“那些家伙的地盘我们又不是没去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没去过旧观星台里面而已,也没那么危险吧?”
“你看我干什么?”蒙犽道:“我又不怕。”
“我这是在给你打气,作为队长,关切一下自己的队员不是应该的么?”
“你应该庆幸遇上了一位这么认真负责的好队长,你知道么,我听说在其他队伍里,像我这么战力强悍、又细致入微的队长可不见多呢,你那是什么口气?”
蒙犽被这叽叽喳喳的家伙搞得有点头痛,只硬邦邦地道:
“不需要。”
“不识好人心,”曜看了看左近,旧观星台毕竟不比稷下学院内的那些禁区,虽然公告栏上是也有关于这边的危险提醒,但也就那么一回事。
公告栏上标示的危险区域,还包括了长夜山呢,但长夜山中不一样是试炼区?
所以也就这样了。
从卷册上垂下的字符,形成一幅交错的地图,在暗夜之中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不过那些地图的某些部分显然缺失了,那是因为据说在观星台遗弃之后,有些区域被贤者挪作他用。但至于他用是什么用,贤者毕竟也没说。
蒙犽皱着眉头看着那些一片空白的地方。
“不用担心,”曜答道:“我打听清楚了,那些地方不过是被挪作仓库了。”
“仓库?”
“你不会连仓库都怕吧?”
“我—不—怕。”蒙犽几乎发出磨牙的声音,“你能不能不要说废话?”
两人继续往后看去,再向上就是观星台的上层。
这地方并没什么好说的,由星轨仪与上层的观天台构成,正是观星台的本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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