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连玉双耳一动,寻声就要去。
滕英一手拽住连玉,一手扔了暗器,“小心有诈。”
“啊!”那人一声痛呼,竟从屋顶跌了下来。
连玉回神,低声道:“多谢。”
“想不到光明磊落的连公子竟然也会暗箭伤人,哈哈哈哈!”那人被滕英的飞刀伤了腿,竟还坐在地上猖狂地笑了起来。
连玉滕英二人看过去,只见那人一身紫衣,弱冠年纪,面容俊秀,只是表情疯狂又扭曲,眼神里满是仇恨。
连玉思索片刻,皱眉,低声道:“应是不曾见过此人。”
滕英冷声:“那便是无理取闹。他能被我一击即中,应当不足为惧,你我不如就此离开。”
连玉却摇头,眉头紧锁:“此事有蹊跷,兴许他与莲花村有渊源。我要去问一问。”
连玉走上前。
滕英在后跟上,朝那男子道:“你说得对,连公子光明磊落,岂会暗箭伤人,那飞刀是我的。”
那人听罢,反而气焰更甚:“连玉啊连玉,你这朵圣母白莲花,虚伪卫道士,还真是处处有人维护啊!”
一向好脾气的连玉也厉声道:“你住嘴!”
“怎么了?被我说中了?哈哈哈哈!你这假仁假义的卫道士,自私自利的伪高人,去他妈的行侠仗义,去他妈的……”似是体力不支,那人躺倒在地,仍不忘低声骂道。
连玉走到那人身前,低头看向他,神色已然平静。
“你是莲花村人?”
“莲花村?哪还有莲花村?”那人冷笑。
连玉握紧了手中的剑。
“你这话什么意思?”
“哼,你是眼瞎吗?莲湖村除了你我,可还有人烟?”
“你为何在此等我?”
“放你的狗屁,老子才不是等你!”
“既如此,你为何骂我?”
那人用着全身的力气翻了个白眼。
见他疼的已无力气,连玉便不再追问,俯身利落地将青年身上飞刀拔下。
“啊!”那人又是惨叫,目眦尽裂,回光返照似的破骂道:“你个婊子!杀了我吧!”
连玉撕下一角衣服,将他伤处包扎好,不怒反笑,道:“看来你只有骂我的时候有气力。”
言罢,他点了那人穴道,一手夹人,一手拿剑。
连玉对滕英道:“他应当知道莲花村内情,我带回去询问一番。”
滕英点头同意:“莲花村已无人烟,我们随便找个屋子,便在此暂住一晚吧。”
连玉环顾四周,最终叹了口气,道:“也好。”
两人找了间还算整齐的人家进去了。
见那人已昏睡,连玉将那人放到椅子上,叹了一声,道:“我去看看村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滕英马上道:“我与你同去,他的穴道一时半会解不开。”
连玉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
凉风习习吹过,连玉的心却好似绑了块石头被人沉入湖底,喘不过气又游不上来。
“我难以想象,四年前,这里还是生机勃勃。”连玉道。
“非你所为,不必心忧。”
“我先下虽不能确定是谁下此毒手。只是有一点,便是我心中最难以启齿的”连玉自嘲地笑起来,“若果真如我所想,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英姑娘,或许你是对的。”连玉看向滕英,眼里似有泪光。他一身白衣,洁白无瑕,脸有悲悯,就站在风中。
滕英的心无由来地一疼,眼睛瞥向一边,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玉,此事尚未有定论,你不要胡思乱想。”
连玉摇头,道:“此事纵然不是因我而起,只怕我一辈子也会后怕不已。若日后,再有人像你那日问我杀与不杀的问题,我当不复往时的理直气壮了。”
滕英顿了顿,才道,那声音幽幽:“你可知,十几年前,天下间不仅有王帝,还有王法,百姓按照律令生活,官员按照法令监管,那个时候,许多人为了捍卫王法殚精竭虑、死而后已,就如同现在的你,为了捍卫武侠道义,舍命救人一样。也如同你,他们会发现,自己所捍卫的律法并不是十全十美的,自己以为的公正也是会厚此薄彼的。”
“那该如何呢?”连玉问道。
滕英眼里闪着光,她循循善诱:“这需要一些人,来拨乱反正。你知道十几年前,为何有那么多人去维护法令吗?因为它虽然不是尽善尽美的,却保住了天下人的底线。而如今,政令法度皆荒废,一方行一法,各派有各律,而可笑的是,制定这些法律的,皆是不通文墨、不察民情的莽夫。当年萧百川领着武林人以武力征服天下,如今,又想以武力统治天下,当真是愚不可及。”
连玉久久无言,但滕英知道,他一定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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