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摸到消防门的金属把手,隔着门板,里面传来声突兀沉闷的怒吼。
“你他娘脑仁遭虫啃了?我要她好不是要她截肢!”
紧接又是一大段谩骂,
“他妈的你们医院这么大都治不好一个小女孩?老子捐的钱纯给你当屁放?”
固然他强制把吼音收起一些,但那咬后槽牙的方式令容怜想到一人:席铭。
席铭的人设里没有国粹传承人这点啊?
容怜思考时爱捏下巴,她咂嘴道:“小伙子还有两幅面孔,我看行……”
“没你行。”
容怜瞪着笑容痞气的傅潋。
“给你五百万,改掉偷听的习惯。”
“你没钱。”
钞能力方面,容怜没发言权,她不但穷还衰。容怜甩头趴门口推开一小截,懒得和傅潋吵,谁让她菩萨心肠。
楼梯间打电话的男人贴近门口,容怜只能轻瞧那人的裤腿和衣角。不敢说陌生,但又没太熟悉。
容怜合上门,回到病房附近守株待兔,楼梯间男人的声音盘旋她脑海。
好像她认识的人,可万一认错了呢?
席铭只是透风没在楼梯间,不就暴露了么。
她捏下巴的力度加重几分,口罩里白嫩脸蛋上有道殷红印迹。
柳碧楚突地不知招了哪的邪风推着吊瓶出去,墙边的容怜慌乱扭身,条件反射地哼起曲儿。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嘿嘿?”
吊瓶轱辘穿过容怜,窸窣响声迫使她下巴低到衣领。半边手挡住脸,千百种谎话等柳碧楚一句问话点燃。
碍于身高差距,柳碧楚压根没看向容怜那边。探着席铭来时方向,预备的水瓶拧开泼了一脸,作案工具丢去任意垃圾桶。
瓶头哐当坠落,容怜瞥到垃圾桶上的四个大字:[其它垃圾]
小妮子不但脑子不好使,眼睛也瞎。
柳碧楚找处席铭回来第一眼便能看见她的地方捶揉眼角,头发黏糊眼睑红乌。
搭配她与生俱来的无辜眼,蹲坐墙边,活招牌。
容怜默默竖起拇指,右手拍几下傅潋的俯背,强逼他看柳碧楚的职业操守指南。
“叔,有这样的女朋友你几点回家。”
傅潋体会不到容怜的快乐,摊开钱包四排银行卡晃到容怜面前。
“有我这样的男朋友,你几点回家?”
容怜挨个数,咽咽口水。
单靠傅潋的家产,吸引来的拜金女应该能排火星,然傅潋如今依旧没有女朋友。
他是不是哪方面有点不可告人的疾病?
“叔,别担心我过来人都懂。我会帮你找个相貌俊美的小鲜肉,你要不好这一口。我还有总攻风、纯情罗曼风、霸王硬上弓风,你喜欢哪种?”
“顺道一提,我喜欢霸王硬上攻。”
傅潋脸色更加薄凉,他居然对容怜懂他的那句话抱有期望。容怜的脑回路,正常人如果懂了估计已经离死不远了。
半晌,席铭蹲地抱柳碧楚起来,慢慢放到病床上盖好被子。转身功夫,柳碧楚又蓦地仰身抓住他的手。
“叔叔,你和阿姨吵架了么?”
席铭摇头,搬来凳子。
“没有,我刚刚是去打了通电话。”
“阿姨是不是误会了,都是我不好,让我去解释好吗?”
柳碧楚从床上坐起来,脸边的水珠漫到了发尖。脸庞苍白,显得整个人病恹湿糊。
席铭倘若允许十岁的柳碧楚拖这幅弱身子去正宫殿道歉,那真是畜生。
他拿掉柳碧楚垫背的枕头,示意让柳碧楚躺着休息一会儿,容怜的事情放心交给他。
席铭不想打扰柳碧楚休息,又怕她趁自己有事再逃跑出去。
人在墙后卧,刀从天上来。
容怜耳朵粘着墙,包里的手机震动打她个措手不及。
席铭发来短信:
[我今天晚上有点事情不回酒店了,你照顾好自己。]
[嗯嗯,你忙。]
她回复敷衍,但对席铭已经足够。柳碧楚的伤还未到残废,席铭关心程度是不是过分点了?
“叔叔,求你别走。就今天一晚陪我好吗?您答应过母亲会对碧楚好,为什么今天您要装作不认识碧楚……”
“碧楚做错了什么吗?”
柳碧楚两眼猩红,颤音绕梁。沮丧地把声音掐得很低,涕泗横流。
容怜心里不是滋味。
柳碧楚的人设该是绿茶女炮灰,可她刚才所说的母亲和装作不认识?
噢,原来如此。
她喜当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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