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有点激动……老江,老江你看着我!你是知道当时什么情况的对不对?我以为你死了,我眼泪哗哗流啊!”路明非决定先拉个人到自己的阵营来,“我们俩什么交情?你是为了保护我才中枪的啊,我不帮你报仇,那还是人么?”
江户看上去完全没有被感动的意思,握着鼠标从回收站里拖出一份稿件,打开,框选了几行字。
“路明非坐在地上,抱着一具不知名的尸体,肩膀偶尔抽动两下。可当他看到陈墨瞳也中枪倒下时,他茫然无措的脸终于生动起来,愤怒狰狞,有如恶鬼……”
江户伸出手指,把屏幕戳得啪啪响,芬格尔在一旁心痛不已。
“你那是为我报仇吗?说了半天还是因为师姐嘛,在路上就叨叨多少回了,诺诺诺诺……耳朵都起茧了,也没见你干掉那两个家伙以后,抱着师姐摆个帅气的ending pose啊?”
“就是就是。”芬格尔在旁边起哄,他是真心觉得遗憾,假如能拍到那种照片,论坛的服务器估计就直接瘫痪了。
路明非脸涨红了,犹犹豫豫地问:“这都是谁乱写的,当时在场的明明已经没有活人了啊?”
“你还想杀人灭口啊?”江户瞪大了眼睛。
“没有没有,我哪有那个胆,都是自卫而已……”
“说真的,师弟,两枪轰爆当时手里只拿着冷兵器的恺撒和楚子航,这也能叫做自卫?”芬格尔站出来说起公道话,“不过嘛,无论如何你已经是今年‘自由一日’的赢家了。在此之前你刚刚完成入学手续,就算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拥有参加自由一日的资格,而且你作为第三方参赛,在战场上生存到最后……无可争议!你赢了!”
芬格尔兴奋地啪啪鼓掌,江户和路明非都很无语。
“有奖金么?”路明非问,“现在只有这个消息能稍稍振奋一下我了。”
“远比奖金过瘾,首先,你会获得‘诺顿馆’一年的使用权!其次,直接获得明年‘学院之星’的决赛权!最后,”芬格尔赞叹,“你在这个学院里追求的第一个女孩不能拒绝你,并且要和你维持至少三个月的关系。”
“我有很不祥的预感……”路明非警惕起来。
“你现在知道你为什么是学院所有男生的公敌了?”芬格尔说,“把鼠标移到你的照片上。”
路明非哆哆嗦嗦地照做,鼠标所点的地方忽然跳出了一个血红色的叉,清晰地标注,“看清楚了!就是这个狗娘养的!谁去杀了他?”
路明非彻底石化。
江户拍拍他的肩膀,“庆幸吧,这还是我拦着师兄,没让他按原稿发,否则你刚才能不能活着走回宿舍都是个问题。”
“可我的信息还是全都暴露出去了啊……”路明非哭丧着脸,“我的宿舍号也暴露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里也不安全!老江,你赶紧离开吧,大难临头,我不会怪你不讲义气的!”
“喂!师兄的命就不是命吗?”芬格尔跳起来抗议,他和路明非是舍友,属于庙里的老和尚,可以说怎么都跑不掉了。
江户紧紧抿着微微下垂的嘴角,他是很想走的,或者说他根本都不想来。可是没有办法,在他找到学院分配给自己的宿舍的时候,清清楚楚地看到门上已经贴着的一张铭牌,白底黑字地写着“楚子航”。
他踌躇了整整一分钟,才哆哆嗦嗦把写有自己名字的铭牌贴在楚子航的下方,隔了大概半公分的距离,不敢有丝毫僭越。然后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大概狮心会会长正跟手底下的小弟们一块儿,在总结今天失利的经验教训吧,他想。总结完就差不多该找人泄愤了。
所以江户放下行李就溜出来了。这种事去求教授估计不好使,还容易被误会成跟教授关系亲近的谄媚小人,以后在学院都没法混了。他只好来找师兄芬格尔,看有没有办法至少撑过今天晚上。如果芬格尔也说没救了等死吧,那他就顺便把路明非绑回去,给自己做个伴。
路明非看到江户始终不说话,还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感动得无以复加,张开手臂抱了抱这个实际上心怀鬼胎的家伙,然后忽然想起一件事儿。
“不对啊……照你们说的,这新闻贴是你们发的啊?”
芬格尔尴尬地抠抠鼻子,“我没跟你提过吗?我是学院新闻部的部长来着……”
“那你还随便把宿舍号发出去!”路明非暴跳如雷,“就算你不在乎我的死活,你就不担心床铺让人拆了,自己晚上没地方睡觉吗?混蛋!”
江户赶紧从后面拉住路明非,否则凭芬格尔那样的体格,路明非大概率要把自己撞成重伤,搞不好就是二等肢体残疾,一副我见犹怜的悲剧样儿,还怎么绑去给楚子航赔罪呢?
三个人正闹作一团,宿舍外边忽然响起“砰砰”的敲门声,路明非惊得像兔子一样跳起来。
“完了完了!”
“冷静!不要慌!”芬格尔终于挺身而出了一回,“不管来的是谁,都得低头喊我一声师兄,多多少少要给我点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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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上,我被安排在路明非身边,那些人虽然已经屈从于他的威势,但对我仍然不服。
路明非心知肚明,端起酒杯走到我身后,命令我说,‘解开上衣。’
我不解其意,只是照做。
路明非抚过我背后的伤口,问,‘如何受创?’我实话作答,他就将手中的酒递给我,说,‘请饮此杯。’
他又问我肩上的伤口,我不敢言,他便替我斟满酒,说,‘再饮此杯。’
那天晚上的风有些凉,酒有些甜,我喝得酩酊大醉,做了一个漫长如一生的美梦。”——《蔷薇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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