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军,属下在。”
吕虔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抱拳,而是低着头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息怒,声音也有些低沉。
“你看上去……有心事?”
跟吕虔相处也有段时间了,林朝一眼就看出这家伙在想什么,便开口笑着问道。
“监军……属下不明白。”
吕虔思虑片刻后,才满脸疑惑地开口道。
“有何疑虑,直说便是。”
“监军,敌方不到万人,且战力平平,您为何不让我等出阵?反而坐看他孙伯台一败再败!”
说着,吕虔一抱拳,面色有些激动地开口道:“监军,属下虽不才,但自问也比他孙伯台强上一些。只要监军一声令下,再调拨五百陷阵将士给属下,属下必能大败敌军!”
这家伙,原来是吃败仗吃得郁闷了。
林朝笑着反问道:“大败敌军之后呢,又该如何?”
“这……”
吕虔顿时语塞。
打败敌军不就行了吗,之后肯定是带着人马回徐州啊,还能怎么样?
不过林朝略有深意的目光告诉他,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心中存疑是好事,这证明你有求知欲。不过现在某不想解答你之疑虑,且慢慢看吧,看到最后再说。”
说到这里,林朝又在心中加了一句。
如果这次我没有翻车的话……
……
“哼,泰山贼也不过如此!”
张郃望着又一次败逃的孙康所部,冷哼一声,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随后纵马回营,将战况禀报沮授。
“军师,此战我军斩首三百,贼军一路向北败逃而去!”
此时沮授正高坐主位,审配坐在一旁左下首的位置。
听到张郃汇报的战况,沮授脸上不仅没有喜色,反而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不是向东,而是向北?”
“不错!”
张郃再度抱拳回道。
沮授一挥袖道:“某知道了,俊乂你且去整顿士卒,安置伤者,某随后便去巡视一番。”
“唯!”
张郃应声而出。
沮授用兵,向来信奉稳扎稳打,因此每次战前战后,他都会在军中巡视一番。安抚士卒,检查器械,后勤粮草,以及周围的地形。
这些东西关乎到士气与成败,沮授向来非常谨慎。
只是……为何会向北败逃?
等张郃走后,审配走了过来,盯着地图看了一会,才开口道:“公与,再往北走五十里,便是大陆泽范围。贼军此去,不出两日便可到达薄落津。”
“关键不是地方,而是方位。”沮授开口道,“徐州明明在东边,可这伙泰山贼却向北而逃,这究竟是为何?”
沮授和审配早已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孙康所部突然之间有了粮草,这背后绝对是林朝的手笔。
因为此刻兖州诸侯还在围困广宗,压根不可能过来掺和。就算过来,也不可能暗中供给孙康粮草。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猜对了。
林朝供给孙康粮草,这就说明孙康已经归降了刘玄德,那他孙康败逃之后,就该往东边去,而不该往北。
毕竟,徐州就在东边。
这也是二人眼下最困惑的地方。
思虑良久,审配才缓缓开口道:“莫非……他林子初在北边安排了兵马接应?”
“接应,如何接应?”
沮授反问道:“泰山贼流入冀州,已经一月有余。而自兖州与我冀州同时发兵后,各个关隘便已经戒严,若林子初真安排了人马接应,咱们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他在数月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今日之战况!但是……”
说到这里,沮授冷笑一声,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但审配已经明白了。
这绝对不可能!
林子初若真有未卜先知之能,那这仗也不用打了,大家等着投降就行。
“广宗那边呢?”审配再次开口问道。
“据探报传来消息,刘玄德麾下大将关云长,军师荀公达,郭奉孝,从事荀友若皆在营中。只少了林子初,及一千兵马。”
审配摇头一笑,叹息道:“这就没错了,林子初肯定带着这一千人,偷偷把粮食运给了对面的贼子。可怜兖州诸侯,竟毫无察觉!”
沮授了点了点头,看着审配道:“一千人马并无左右战局之能,他林子初就算身在敌营,也无伤大雅。只是为何往北,某还是有些想不通……”
你想不通,说得好像我能想通一样。
见沮授望着自己,审配也只能摊开双手,摇了摇头。
“想不通,那便不想了。”沮授摇头一笑,“他林子初的心思,哪能全数猜中。只要确定没有援军,便可一路高歌猛进,且看这伙贼子能逃到何处去!”
沮授的判断并不是空穴来风,反而是进行了多方面的考量之后,得出的结果。
所以,审配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正南,你说咱们此战若是……生擒了他林子初,岂不是大快人心!”
这句话说完,沮授自己都觉得畅快,忍不住大笑起来,作战术后仰姿态。
旁边的审配到是很清醒,瞥了他一眼,其中尽是鄙夷的神色。
依照眼下的情况,审配不怀疑能战胜林朝,
至于活捉……
你沮公与真敢开口!
但凡有两粒花生,你也不至于醉成这样,真是口气比脚气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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