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成炎蹲下,宽大的手掌揉了揉若婵的头,眼中露出难解的情绪。他应该躲,眼前的人已经不属于他了。但是他又躲不开,若婵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让他如何去躲开这束希望呢?他只愿靠近取暖。
若婵颤抖着,轻轻上前将双手环抱在他的腰上,将头紧紧地贴住了他胸膛,感受着里面传来阵阵跳动,一切恍若梦境。
她紧紧地抓住了卫成炎的斗篷,怕他下一刻就消失在面前,她的杏眸睁得很大,眼泪就像止不住一样涌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卫成炎微微一笑,一只手环着她的肩,另外一只手的掌心有规律地顺着她的头,轻声道:“我没事。”
若婵没有说话,她看着眼前垂下来的银丝,极力使自己变得平和,破碎的声音却出卖了自己。
“你......头发......”
“嗯。”卫成炎没有多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若婵将手伸向那束银丝,轻轻贴在了脸颊,她感觉到了卫成炎的微微僵硬,若婵强迫自己镇定,尽力是自己的语调变得自然:“这就是那次峻栖神坛把我交出去的惩罚。”
卫成炎嘴角勾了勾,微带胡渣的下巴摸索着若婵的头顶,轻声道:“嗯,是该惩罚。”无论如何,是我亲手将你推入险境。但以后不会了。
若婵流着泪的双眼弯成了新月状,试着调节一下气氛:“你这番打扮是要暗示我白头偕老吗?”
卫成炎眉梢一挑:“何时说的白头偕老,我怎么不知道?”
若婵吃了一瘪,气极,拧了拧他,咬牙切齿道:“卫成炎,你是故意的!”这么一调笑,眼前的阴霾似乎驱散了些许。
头顶传来轻笑声,卫成炎紧了紧圈住若婵的手。半晌没说话。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卫成炎开口。
“婵儿......”
若婵静静地听着卫成炎的心跳声,感觉到卫成炎的身子有些僵硬。若婵没有问太多,只是直起身子,微红的杏眸在璀璨的月光之下闪闪发亮。
她倾身上前勾住卫成炎的脖子,卫成炎牢牢接住她,将手渐渐收紧。
“嗯......我觉得.......”若婵沉吟了很久,似乎要铁了心惩罚面前的这个人,直到感觉卫成炎的身体已经极度绷紧,这才轻笑道:“现在的你很好。”说罢摸了摸他的胡渣,顺了顺他的头发,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啧啧感叹道:“感觉比之前顺眼多了!”
卫成炎愣了一下,原本已经古井无波的心绪在今夜起了一层层的波澜。他想过二人重逢的场景,甚至他想过就这样消失,但是她就像一束光,不管怎么逃离,始终他只能在她的附近转。
但是而今孑然一身,一无所有,老天又把她送了回来。卫成炎的双眸深深,吻如同暴雨梨花打在若婵的心上,若婵心中的感觉窸窸窣窣,好像春天的花骨朵次第开放,又好像有软软绵绵的锦缎拂过,让人想挠挠。
若婵勾住他的脖子,回应了回去。清澈的月光下两人相拥的样子,仿佛穿越了无数磨难,仿佛历经了一场冬雨之后盛开的腊梅,芳香而惊人。
那吻点点落下,在若婵修长的脖颈上开出无数花朵,卫成炎声音喑哑,拦腰横抱起若婵,将她带进了屋子里。里面的摆设如同林府的一模一样,卫成炎将若婵轻轻放在床上,沙哑的嗓音极度控制着,他将头轻轻凑到了若婵早已红透了的耳边,轻声道:“可以...吗?”
若婵从未有过男女之事,却也在第一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瑟缩着不敢抬头看他,却在片刻之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杏眸晶亮,抬头迎上了卫成炎的唇,仔细地吻了上去。这不是一个突兀的问题,他想了很久,她也想了很久。天下的有情人不都是如此吗?
喜欢了,承认了,在一起。
卫成炎低笑了一声,双手覆上了她腰间的束带,雁过霜天的花纹一下子被扔到了一旁,像是一下子挣脱了什么,获得了自由。他银色的长发如同绸缎一般铺开,与她漆黑如墨的长发纠缠在一起,若婵心中一笑,脑海中闪过说书先生的那段话,她觉着于此刻来说分外合适。
结发同枕席,与君长相忆。
庭院中窸窸窣窣竹影深深,掩住了一室春色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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