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成炎握了握她的手,说道:“是与不是对我来说无甚分别。”
小婵听明白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但是低沉的心绪并未因为这句话而得到一些缓解。卫成炎安抚了她几句,便寻了一旁面色已经很不善的老板说了起来。两人都是维语交流,这次老板的态度异常强硬,几次情绪激动地喊着小婵唯一能够听懂的那个词,最终小婵上前去拉了拉卫成炎的衣角,摇了摇头,卫成却也不再坚持,只是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板最终答应两人最后住一日,次日清晨便离开。傍晚的时候,小婵的腹痛在吃了药之后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仍然觉得全身无力,嘴唇仍然是青白的,这苗神下的毒至今不知是什么毒,自然也谈不上解药,那巫医是唯一的线索,她如何能够这么容易放过?
卫成炎不知去了何处,不过这也正是时候,她对于巫医的反应有些介怀,是故必须要去看看。她肃了肃心神,这就偷偷出了门,一路顶着异样的目光,向路人问到了巫医的住处。
她循着指路来到了一处黄土屋前,前院挂着几张破布,但是透过布料仍然可以看出以前的做工精致,更为奇怪的是这块布的绣花竟是北地的样色,跟此处的做工绣样完全不同,只是这几块破布已经脏乱得不成样子,是故也许并未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小婵沉吟了一下,敲了敲门。不时便有虚浮的脚步声响起,门“吱呀”一下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枯朽的老妪,干白的头发垂了几缕到了额前,身子佝偻着,几乎比小婵矮了一个头。她虚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小婵,沙哑的声音说道:“这儿不医镇子外的人。”
一句话堵回了小婵的话,小婵不经意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心中不禁纳罕,方才隔着帘子,却怎么也不会想到此地唯一的巫医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老的人,只是她说的“魔鬼”究竟又是何意思?小婵眼珠子转了转,笑道:“老人家,你可是一辈子都没医过镇子外的人?”
老妪有些诧异,但仍然点了点头。
“若是老人家医过却不记得了,这又如何是好?”
老妪不知她来意,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聒噪了起来,她不耐烦道:“不记得便不记得,你又能奈我何?”
小婵被噎了一句,原本想以此来引导老妪做个交易,让她说出关于此地魔鬼的传说,却不想也是一个犟脾气,不吃计。
小婵眼珠子转了转,拂了拂身子,道:“小女子知道婆婆规矩,不敢造次,只是今日婆婆却不知何故将我喊做魔鬼,我实在有些想不明白,特来向婆婆请教。”既然转弯转不过去,不如就直说吧,小婵觉得脑袋又开始有些发晕,只寻思着速速问了缘由这便离开,总不能别人说自己是魔鬼,这就乖乖认了吧,这冤屈来得实在冤屈!
听闻女子此言,老妪眼中精光一闪,问道:“你竟是白日看病的女子?”
小婵点了点头,道:“原本我并不抱什么希望,却不想在婆婆院中见到了北地的绸子,这才想着也许还能有转机。”说罢脸上勾勒出一抹笑,继续说道:“不想如我所料,婆婆当真能说得九州语。”
老妪皱了皱眉,说道:“这又与你何干,你天生极寒体质,可不就是当地传说中的魔鬼之身吗?”
小婵怒极反笑,让她遭受这么大的冤枉,竟然只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传言……她说道:“婆婆难道是见过魔鬼?不然如何知道传说之物也是与我一般?”
老妪怒道:“你这小女娃子端地多嘴,我叫你魔鬼,定不会冤了你去!”说罢嫌恶地摆了摆手转身将门带上,冷峻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奉劝你一句,早些离开此地,当地人对魔鬼可是深恶痛绝。”
小婵还想说什么,却被断然拒绝在了门外。她懊恼地跺了跺脚,夕照渐渐沉入地平线,她这才不甘不愿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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