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我吗?”
冷不丁,吕庆身后传来李君的声音,吕庆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缓缓转身,便对了一张冷静的脸。
“小……哥……”
吕庆只觉得嗓子发干,嘴巴发紧,话也说不顺畅了,他踉跄着后退,脚一绊,摔了个大跟头。
头脑反而清醒了几分。
肯定是最近饿的太狠,产生了幻觉,天天吃陈肉,身体亏空的厉害,必须补充新鲜生肉了。
吕庆爬起身来,干笑一声:“寒夜露冷,我看小哥身薄被子也没盖一条,怕你冻病了,过来瞧瞧。”
吕庆这话说的特别虚伪,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李君木无表情,靠着大殿柱子坐下来,平静道:“有劳吕大哥费心了,我刚刚内急,跑去隔壁偏殿解决了。”
吕庆借着篝火燃烬的余光,细细打量李君,李君脸色平静,容貌年轻,细皮嫩肉,脖子大动脉汩汩流动,生长着细细密密的绒毛,似乎能够嗅到鲜甜的血液。
好想,咬一口。
吕庆靠着李君坐下来,叹了口气:“看小哥穿着,应该出身富家,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吗?”
李君闭目养神,并不回答。
李君这身衣裳,还是之前从尸体扒下来的,虽然是丝绸缝制,却早已经褪色陈旧了。
和富家二字,扯不半点关系,落魄户还差不多,由此可见,吕庆应该是没什么见识的乡野村民,不知什么原因,获得了力量?
吕庆仰头笑了,自顾自说道。
“我出生的村子很穷,乡亲们勤扒苦干,一年到头也收不了几担谷子,一年有大半年时间见不到米面,吃榆树皮,啃苦草根,窝窝头,干豆粕饼。
饿啊,我一直饿。
因为饿,我自小营养不良,长得瘦瘦小小,其实这倒也罢了,村里头的小孩子很少有胖的。
关键是,我娘受不了穷日子,跑了,给城里大户人家当妾,我自小没有娘,爹爹窝囊,干不好农活,我们家比一般村民更穷。
我从小穿的破破烂烂,流着鼻涕,脸和手总是黑乎乎的,受尽村人白眼,也没有小孩子愿意跟我玩。
除了……”
吕庆叹气连连。
“大葛是唯一愿意跟我玩的小孩子,我很珍惜这段友情,至今,我依然记得大葛说话的声音,他虎头虎脑,在一众小孩子中,他最胖。
大葛的爹爹在城里当掌柜,据说城里还养了二房,不过他爹也没亏待乡里原配,每月都寄点钱回来。
大葛吃的胖胖的,他也喜欢和我玩,可是有一天,……大葛忽然不愿意和我玩了,他见到我就走。”
吕庆闭眼睛,似乎陷入了痛苦回忆中,李君也不打扰他,静静听着:“后来呢?”
“呵呵,后来我跑去质问他,他告诉我,他爹娘不让他接触他,说我家穷,我是丧门星,我没有娘教。
那一刻,他转身离开,我好害怕失去唯一的朋友,于是扑了去,……”
吕庆话只说半截,他转头看向李君,笑道:“后来我们永远在一起了,好朋友不能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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