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死,那太便宜你了。”喘息一声,薛平在她耳边恶劣地道:“我要你活着,睁大眼睛看清他是怎么死在我手里的。”
沈云猛地睁开眼,浑身僵硬。
“果然只有提到他才会有反应么?”薛平怒极反笑,忽地钳制住她,压低声音道:“可惜他看不到你这个下贱的模样。若你喜欢,他又有幸死在我手,我不介意割下他的头,让他看着我是怎么对你的,云娘你说好不好?”
沈云咬紧牙关,痛苦地闭眼睛。薛平却抓住她的头发,铁靴再次碾她的脚踝,强迫她痛出撕心裂肺地叫声。
“原来你是会叫的。”薛平唇边泛起一点冰凉的笑意。
“杀了我。”她苦苦哀求,身子因痛意跪不住,抓着帐子就要远离他。
“我说了,你得活着。”薛平放她往前挪了一瞬,他盯着她,见她连低矮的床沿都爬不去,不免微微笑了笑。
“我怎么舍得杀你。”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温柔的不像话。他轻轻把手放在她的耳后,顺着她温润的脖颈向下。她哀求他放过自己,薛平却抽了腰带绑住她去捂脚踝的双手,将她固定在床头:“我方才的提议,你还没说到底好不好?”
沈云咬住下唇,不去看他,她盯着床边墙壁。那里的窗子没有完全闭合,闪着一道缝隙,露出一线微光,隐约可见外面下落的雨滴。沈云迎着那道光线,任凭雨风吹过她濡湿的发丝。
她耳边是薛平的粗暴逼问,可她仿佛听不见,并不回答。雨声阵阵,她却出奇的安静,像是置身事外一般,收敛了所有情绪。连哀求也没了,只是默不作声。苍白的脸色,苍白的嘴唇,若不是她还轻轻眨动那双通红的眼睛,俨然一个死人。
她不会咒骂,不会撒泼,也不会大哭大闹。她会的,也就只有沉默。
薛平知道,这已经是她最生气的模样。
他太过了解她,他见过她刚出生的样子,教过她写字画画。他曾严厉地管教过她,也在她被太傅责骂后,拉着她的手给她擦过眼泪。
她从小便是这样绵软的性子,学堂里的学生因为她是太傅之女,常常在背地里使坏。他们故意绊倒她,她就站起来让开路。拿毛笔画花她的脸,她就走去水池边一个人默默在那洗掉,连一句对别人的责难都不曾有。若是始作俑者跑来和她说话,她又会笑着搭理人家。
这也是薛平最看不惯的,他讨厌蠢笨又软弱的人。
所以他决定好好教一教她,当他再次看到她被人恶意推倒时,他把那人堵在了假山后。一手揪住那人衣襟,一手拽住沈云后领。他恨恨地逼迫沈云打回去。沈云却吓得连连后退,即便他已经将那人手骨掰折,沈云也不敢还手。
薛平恨铁不成钢,抓住她的手,带着她用力挥在那人脸。他以为,这样沈云应该会高兴,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她吓哭了。
“真没用!”他恶狠狠地放开她的手:“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也没见你哭成这样,你现在是正当还手,你打他是应该的,哭什么!”
沈云越哭越凶,最后是李慎凑过来,笑着揉了揉她的手,制止了他的这场教育:“算了,别叫她打人了。打人也很痛的,你瞧瞧,把我们小云的手都打红了。是不是呀小云?”
“像她这样没用,一辈子都会被人踩在脚底下。”薛平气不过。
“她力量弱,还手未必是好法子。不是所有人生来都是老虎,万一是只小兔子,又如何与老虎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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