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双双重生回来的这几天,赵葭若每日下了学便来丛府探望她。她正享受当下较为安逸的生活,时不时同赵葭若说着体己话。
在府中上下齐心协力的照顾和三位“八字不合”的“大爷们”天天送补品的情况下,丛双双的腿也快好全了,就是走路还有些磕巴,只是没曾想没偷几天闲,她这不安生的日子就朝她卷来了。
她日子舒服到差点转头又忘记她和赵不燃要定下婚约这一茬。
不管说什么,也要先暂时压下这件事,打消长辈这个念头。再不济,也不能让周仰章给知道了去。
虽然这件事对现状产生不了巨大的影响,但是在往后的日子里可是后患无穷的。
前世赵葭若之所以被迫卷入纷争,落得个凄惨的后半生,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赵丛两家为丛双双和赵不燃定下的一纸婚约。
周仰章浮于表面多年,一副大雅谦谦君子之态,但藏于他内心的却是无穷无尽的妒意和占有欲。这一脾性,丛双双在上一世早已领略了无数次。
在他的勤政殿,封贵妃的圣旨已下达,丛双双本不情愿侍奉于他左右,正巧遇上赵不燃求见。他无视人跪在殿堂之下,便强与丛双双寻欢作乐一个时辰,狠狠挫了这位英明神武的大将军的锐气,才让他说清来意。
只是眼看本该是自己的爱妻,如今被迫躺在他人怀中。周仰章身为天子,他动不得也无力抗衡。原本传讯来道是周仰章要册丛双双为贵妃时便抛下事务马不停蹄地入宫请求,如今却是欲语还休。
赵不燃再一次觉得,权力才是守护自己所珍视一切的最好保障。
“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丛双双那时已是很久未见到赵不燃了,她就像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黄雀,被周仰章娇养在了瑰丽的花苑里,而花苑里,用一只金笼锁住她,隔绝外世。
赵不燃年仅二十五,面容便多生憔悴。
“请陛下开恩……还臣爱妻。”
丛双双这是第二次见赵不燃眼眶微红,声音哽咽。
第一次是在赵葭若出嫁那日,因为赵不燃不愿放弃与丛双双的婚约,那时大抵碍于那时丛家父母安在的缘故,周仰章只好放弃,迎娶赵葭若为嫡妻,利用的同时牵制赵不燃,颇有种“你抢我爱人,我夺你爱妹”的疯批意味。
那日阖府上下为嫁女欢喜,满城人为昌亲王娶亲欢喜。可是坐在花轿上的葭若独自落泪,只能看着迎亲队伍不偏不倚地向昌亲王府而去。
跪在偏堂目送葭若远去的赵不燃眼眶湿润,久久不肯起身。
不忍踏入赵府而在府外墙角偷看葭若出嫁的丛双双,在凑喜事热闹的人都散尽后,入府见到了低声呜咽的赵不燃。
她不忍,不忍再看当年意气风发少年郎再黯然失意。
“爱卿的爱妻?可拜过堂?行过房了?爱卿可瞧仔细了,这是孤的宝贵妃。”
周仰章再环住丛双双的腰,自然地拉她下来。丛双双没来得及反应便跌在他的大腿上,惊愕且厌恶地回过头去看周仰章,反观落在赵不燃眼里更是亲密无间的举止。
“孤倒忘了,爱卿莫不说的是丛苒苒?”周仰章揽着丛双双的手猛然收紧,丛双双的唇差些落在周仰章的眉眼上。
听闻周仰章提到家姐,丛双双抓着周仰章肩膀的手加深了力道。此时的丛苒苒已下嫁江南地方官而远去,除去丛家已没的痛事,她也算远离了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所带的伤痛。
“周仰章……你敢?”
丛双双咬牙切齿,生怕周仰章这疯子再把远在千里早已嫁作人妇的丛苒苒再掠来。
“你听话,孤便不敢。”周仰章伸手摩挲着她白皙的脸庞,如视珍宝般在唇角落下蜻蜓点水般一吻。
重生后的丛双双此时深知,若不能阻止这婚约定下,哪怕不是即日成婚,日后的影响也和即日成婚相差无几。
丛双双想起方才屋内周仰章的眼神和动作,愈发觉得要及时止损。
她可害怕周仰章记仇便从今日记起,积少成多,往后便犹如暴雨泉涌,淹了这本该安逸清宁的世界。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做一件事。
“双双?你在想什么?”
赵葭若本在给丛双双形容鸿福楼新出的油焖大虾如何虾质滑嫩可口、美味勾人,却发觉此人心早已飞了,便点点她额头教她醒神。
“葭若,你得空吗?”丛双双先暂时把脑子里什么油焖大虾、碧玉琉璃糕之类的撇去。
“有……有啊……”赵葭若看着丛双双目光炯炯,吓得人支棱起来,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她出了什么毛病。
“那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谁知道下一秒丛双双从床上一跃而起,在妆奁台前翻箱倒柜,把自己的荷包用银子塞得鼓鼓的,拉着赵葭若就一瘸一拐蹦出门。
“诶,那你走慢点啊脚还没好全——”赵葭若来不及给丛双双拿上门口精致的小拄仗就被拉走,“喂,拄仗啊!”
“小声点啊!不用拿它,这腿还没断呢。”
丛双双不想引来更多的人,只好先捂上赵葭若的嘴,两人一路混到在府门口与小厮交谈,假借葭若之口说是去赵府留玩,承诺酉时前定归这才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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