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双双已入宫数日,丛宛兰便把细心照顾用在了吃穿住行上。
在吃上必然山珍滋补,衣裳虽与往常无异,但赏赐下去了极多丛宛兰积累常年压箱底的进贡珠宝。
丛双双虽住在永春偏殿,但悫贵妃盛宠之名在外,偏殿也筑得金贵。而丛宛兰心疼侄女,又临时添置了不少摆件。
此时丛双双与周清延陪同丛宛兰用过早膳,便一齐出殿。
“那些宫娥不知,还以为你是尊贵的大周公主。”周清延对这几日丛宛兰对丛双双的多加照顾看在眼里,但并未真正放心上,也只是嘴上调侃一番。
“八殿下,你可勿忘是谁连至亲也可欺?”丛双双也不甘示弱地回嘴。
“哼,本宫去找三皇兄,才不跟你一般见识。”周清延记起周仰章同他交代的事,“马上离中秋近了,礼部正筹划宫宴……不然你中秋且在宫中过?”
“若想归家,大不了本宫在宴后送你出宫。”
周清延生怕丛双双直接拒绝,便掐去她的后顾之忧,直截了当为她铺了后路。
丛双双震惊周清延话风转变如此之快,只吐露出二字“再说”,便与他分道扬镳。
她今日拎着前阵子向南屏楼女官处要来的画板,灼华替她抱着纸张与颜料,身后跟着一排大阵仗。
这便是“行”。
虽在宫中未允不得乘撵,但丛宛兰临时拨给丛双双的一批宫人,供她随意差遣。今日早膳听闻她要去葳蕤湖写生,便让一行人跟着同去。
只是在宫道之中太过扎眼,丛双双便让灼华速速遣散人回去,自己抱过物件就独身去往葳蕤湖。
她仅有画技傍身,而上辈子因周仰章多年不碰,如今她想要重拾,便是得加紧。
她匆匆行过明珠桥,踏过青石小道,来往南面。
葳蕤湖是最南的一潭湖,历史悠久,有过最繁美的时期。只不过位置偏僻,如今鲜少人去,已有许久未曾认真打理,但映入眼帘却有种别样的随美。
丛双双架好画板,便放眼构色景图。
葳蕤湖如今并不是清澈见底的湖,而是带着青碧,水中绿藻横生,像一块碧玉玺中掺了杂色。岸边芦苇丛生,在风中迎面微曲,一副少女娇姿躬身软腰。
丛双双正恣意在纸上染色而作,略微手生,几处停笔之时犹豫,险些毁了二三处。
正当哀声叹气,将要将纸揉掉作废时,右侧压来一只掌,轻柔地将覆在丛双双的手背上,执爱为画添上几划,盖住了那几处生涩。
“意蕴厚足但格局有束,困于一隅,少了几分山水本示的大气。”
丛双双愣神,回头望去,入目是陌生的面庞。
面前男子不束全发,顶扣银冠。散落的乌丝分上下层,上层用彩绳编入,分股几缕发编成蝎编。一身绀紫,更衬人肤白,手腕与脚踝处皆带了银饰,胸前挂着一串红蓝玛瑙珠。
丛双双一眼便认出此装扮必不是常人,极有可能还不是隐羲人。
果然,只听人循礼开口——
“失礼了,在下李明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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