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直接死。”
男人上前一步,双手推开大门。刺眼的光照瞬间逼近二人,腐烂的食物以及大量赌徒身上的脚臭味掺杂在一起,时时刻刻不在蹂躏亚伦的神经。
他艰难的尾随男人挤进赌场,在最内侧的40号赌桌边,他见到了贝拉。被绳子捆住双手的二小姐已经没有力气叫唤,她的胸腔起伏很大,恐怕就要窒息在这种恶臭的环境下。
周围的恶棍开始驱赶40号赌桌边的所有赌棍,而亚伦悄悄来到贝拉身边。
“没事吧?”他扯了一下贝拉的耳朵。
贝拉昏昏沉沉的抬头,先是看了一眼亚伦,紧接着肮脏的小脸开始大哭,她想一把扑进亚伦的怀里,一边用吃奶的力气锤他那张臭脸,一边用最大的声音向他控诉自己受到了什么非人的待遇。骄傲的二小姐向来是个行动派,她猛地扑过去,只是她忘了自己的手还被反绑着,接着女孩狠狠摔在肮脏的地上,哭的更凶了。
亚伦茫然地看着贝拉,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刺激精神不正常了。把她给扶起来后,他用随身携带的手帕为她擦脸。额头上有两块淤青,应该是刚才摔出来的……
“你怎么才来?”她不满的问。
“贝拉小姐,你看看我脸上的巴掌印,全是这群恶棍扇的。如果不是为了找你,我恐怕早就回家享用下午茶了。”
一想到艾丽儿早就准备好午餐,结果等了这么久亚伦都不回家,她有可能会一直等下去,也可能吃完午餐,出去找他。不过亚伦还是希望约德靠谱一点,不要让艾丽儿太过担心。
“真没用。”贝拉瞥了他一眼,然后把绑在一起的手抬起来,示意亚伦给她解开。
亚伦刚想说什么,一只足有10英码的大脚把他给踹倒在一边。挣扎着起身后,他看到男人把贝拉扔到了40号桌边的椅子里。
“坐下吧,侦探。”男人坐在桌前,身边已经为亚伦准备好了座位。
弹巢被旋开,一个手下把子弹一颗一颗排在男人身边。开始是一颗,接着上膛完毕。亚伦直视着枪管,余光看到贝拉还在哭。到底只是个宠坏的贵族孩子,真的到了绝望的时候,又忍不住一直哭喊。
扳机落下,清脆的击发声响起,子弹落了空。亚伦赌赢了,但这仅仅是开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围观这里的盛况,他们都见过死人,但这种死亡游戏还是第一次见,由此引发的轰动几乎令赌场的秩序混乱到极点。
短暂的维持秩序过后,所有赌客目不转睛的盯着男人手上的转轮手枪,这是第二颗子弹。他们都盼着亚伦死,因为有乐子可看。
扳机再次落下,不过十分遗憾,亚伦又赌赢了。
“女神在上,她决心保护着我,先生。”他面对着男人耸耸肩,十分得意。
男人放下手枪,从桌底取出一柄长刀,“现在你自由了,不过得交给我一条手臂,不要忘记承诺。”
“喂,等等朋友,我可没说不接着赌啊!”亚伦急忙辩解。
所有人听到这话,短短的1秒之后包括男人都开始大笑,他们骂亚伦蠢,居然还想从三颗子弹下活着回来。正常人都不该这么白痴,他们就该被砍掉一条手臂,然后灰溜溜的跑到医院接受不至于去死的治疗!
“好了先生,该选择你的命运了。”男人肆意地笑着,自始至终,这就是一个必死之局。这也是他精心布置的陷阱,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
扳机扣下,赌场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亚伦,他本该是一具尸体的。
“现在我可以带走这位小姐了吗?”亚伦站起来迎接赌客们的称赞,作为一个笨拙的赌棍,他终于能做一次赢家。
男人沉默地目视亚伦为贝拉解绑,而后猛砸了一下赌桌,赌场又归于死寂。他装进了第4颗子弹,对准了亚伦。
“先生,您曾对我许诺。”亚伦皱眉,护在贝拉身前。
“好了朋友,坐下,该选择你的命运了。”男人命令他。
“如果我不坐呢?我甚至可以直接走人。”
“抱歉,你没这个机会,枪在我手上。”男人不动声色的抬起手枪,“六分之二的机会就在眼前,或者你会得到一颗枪子儿。”
说来有点可笑,接受赌命游戏的亡命徒们至今没人活着离开赌场。可以说男人一直是以赢家的身份出场,没人能够全身而退。这是一场必死的赌局。
“你的承诺一文不值。”亚伦认真想了一会儿,抬起头冲男人微笑,“那我选枪,先生,您请便。”
“你确定?”男人冷笑。
“脱裤子放屁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这该死的毒贩。”
他干脆又坐在椅子上,手指漫不经心的敲着赌桌。身边的贝拉快要急晕过去,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悲哀的为亚伦祈福,为他祷告。
赌客们的目光里只有怜悯与祈祷,现在他们只希望亚伦能侥幸活下来。
“你的女孩很漂亮,也胆小如鼠。”他上下打量着贝拉,笑的猖狂、阴森,“只是我的弟兄们都喜欢贵族小姐,她们的身体就像一张白纸,在上面尽情发泄肆意玩弄,弄脏这张白纸,这帮恶棍可是绝活!”
亚伦愣了一下,眼前的男人有胆子调戏法尔西家族的二小姐,这绝不是雇主要求的那样,那所谓的推理不攻自破。从始至终,这个狡狯的地头蛇就不受谁所托,他在配合亚伦演戏,配合这个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侦探。
“选枪,肮脏的臭猪,少说点对你我都好。”亚伦目光如刀。
泥泞的马靴猛砸在桌面,他双脚翘在桌上,耐心十分有限。所有推理都朝着错误的方向越走越歪,他也有点扫兴,那这帮人究竟受谁所托呢?
贝拉惊恐的缩在一边,现在的样子可没有什么贵族的仪态了。贵为勋爵之女,也许在外面只要她一句话,这帮港口的无赖都得掉脑袋。可惜她现在只是个待宰的雏鸡。
“如你所愿。”
男人如约扣下扳机,所有人紧盯着枪口的火光,但熟悉的钢铁扣合声并没有响起,它在瞬间被高温取而代之。融化的铁水在半融的软体枪管上攀附,剧烈的超高温将男人扣响扳机的手指烧成了焦炭。他来不及惨叫,也来不及对非凡的力量感到绝望,喉间已经对穿了一柄小刀。
这是对他最仁慈的死法,他该好好感谢一下亚伦的。
亚伦兴奋的吹着口哨,上前一脚踩在男人的脸上拔出小刀。男人的尸体倒摔在地上,蔓延的火舌令他的身体急速脱水,然后化为了地上的飞灰。
围了好几圈的手下面面相觑,不可思议的瞪着亚伦,他们不敢相信有什么东西居然是快过子弹的,而他们的头儿早在刚才的瞬间就消失了。
所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亚伦把贝拉揽在怀里防止她再出什么岔子,他用第二块干净的手帕清理干净血迹,眯着眼对着灯光查看小刀上的刻痕,生怕会染上一丝污垢。那是他常备在身上的拆信刀,被小心的藏在大衣的最深处。这是艾丽儿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上面蚀刻着日期。
他试探性的环顾众目睽睽,最后决定给这些刀口舔血的恶棍一个机会,一个一个来,或者你们所有人上都可以。
但没有人动,他们群狼无首。
亚伦抱着贝拉撞开所有挡路的人,踹开大门离开了赌场。之后不久烟草公司就会派来人手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只要点头答应给头儿干活的工人,都再无清白可言,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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