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蹊发现自己穿越成了一个丫鬟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说好的名门闺秀、公主千金呢?说好的锦衣玉食、金银首饰呢?为什么别人穿越都附赠一大堆金手指,而她的穿越啥也没有?
望着满是灰尘的小破屋,她绝望地扶额长叹——她要这穿越有何用?
不过,好歹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她很快接受了这个啥也没有的现实。
肚子已经咕噜噜在响了,看着日光的势头,估摸着已经到晌午了。她撑着身子,想要下床去找吃的,结果刚动,屁股和后腰那儿一阵疼痛刺激得她眼泪直流。
“嘶”她倒抽了一口气。
也正是这股痛意,让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
原来,这个小丫鬟的原身名叫蹊儿,从小被人贩子卖到晏家来当三小姐宴芙湘身边的三等丫鬟,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因为性格胆小内向,平日里不和人说话,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
蹊儿不是个爱惹事的小姑娘,这次被打,是因为三小姐身边一个叫春草的二等丫鬟心情不好,在三小姐面前撺掇了两句,拿她出了气。蹊儿身子弱,哪里经得住板子打?这不,才打了几下就昏死过去了。再醒来,原身就变成了倒霉蛋沈言蹊。
沈言蹊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春草是吧?你等着!老娘和你没完。
身后的伤口被简单处理了一下,抹了层黄色的药粉,想来过几天就好了。可是眼下,她下半身完全不能动,那该怎么去找吃的?想她沈言蹊英明一世,不会就此被饿死吧?
就在她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之际,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接着,一个粗哑沧桑的老妇人声音从门外传来。
“蹊丫头,醒了么?我给你送了些馒头和咸菜过来。”
是三小姐的乳母宋妈妈。蹊儿小时候最喜欢她了,可是随着年龄的长大,蹊儿明白了自己的身份的卑贱,便对宋妈妈也疏远起来。其实也不怪她这般疏远,完全是因为蹊儿羞涩,不知如何表达情感罢了。
这个宋妈妈对阿婵倒是极好的,偶尔从三小姐那儿得了好的,也不忘送蹊儿一些。
这样的大宅院里,难得有一个真心待你的人。
沈言蹊欣慰不已,忙出声应道:“宋妈妈,我身子不便,您直接进来吧。”
宋妈妈轻轻推开房门,将手里的饭菜搁在桌子上,往床榻这边走来。待她走到近前,看到沈言蹊苍白的面容上吃力地扬着一抹笑容时,心狠狠地一揪。
她抚着沈言蹊的头,叹息道:“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我昨儿才出去半日,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我听三小姐说,是你打扫的时候,故意溅了春草一裙子的水,她向三小姐告状,三小姐才罚你的,对么?”
原来那个春草是这么陷害她的啊?沈言蹊嘴角压了压,眼底沉沉的,笑意减了两分。
或许以前的蹊儿,不会选择反抗。但是,现在她沈言蹊来了,那可就不一样了。她素来主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对方主动挑衅,她也不是个怕事的。
宋妈妈看她不说话的样子,猜着她定然又要将委屈压在心里不说,便也没有强求。只回身把白粥端到沈言蹊面前,一勺一勺喂她。
直到沈言蹊吃饱了,宋妈妈才又端着碗筷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她不要沾水、不要乱动一类的话。
就这样又昏昏沉沉过了三四天,沈言蹊的伤才痊愈,几乎不影响走路了。
沈言蹊痊愈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罪魁祸首——春草。
说来也巧,刚出院子,迎面就走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那女孩子也是丫鬟的装束,模样娇媚十分,唇红齿白的。不过唯独那双吊梢眼,却让人觉得此人尖酸刻薄。
她,就是春草。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哟,春草姐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呀?”沈言蹊主动问道。
对于蹊儿的改变,春草心里觉得有些怪异。明明前段时间额前刘海还密不透风地遮着双眼的女孩,突然把刘海全都梳起来了,那骤然接触日光的双眸惊人的明亮。这个蹊儿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通身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怯懦,举止大方得体,连嘴角的笑容都恰到好处。
“你——你是蹊儿?”春草狐疑。
“春草姐姐,我自然是蹊儿啊。我不是蹊儿,那还能是谁?姐姐可真会开玩笑。”沈言蹊眯着眼笑出了声。
“不对!你不是蹊儿!”沈言蹊越笑,春草就越惊慌,“蹊儿从前从来不敢这样和我说话的!你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快点从蹊儿的身体里出来!”
沈言蹊“啧”了一声,慢慢逼近春草,吓得对方连连退步。
结果春草不小心绊到了一边的藤蔓,往身后摔去,“啪”的一声碰碎了一个长颈瓷瓶。鲜血从春草的掌心缓缓流出来,疼痛加剧了她的恐惧。看着眼前神态完全陌生的女孩子,春草只觉得后背散发着股股凉意。
“哎,春草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看看,手都摔破了。你这细皮嫩肉的,该是贴身服侍小姐身边的,可千万得仔细保护着。”沈言蹊上前两步要把春草扶起来,边扶,还边捏着春草手掌被划破的地方,疼得春草直叫唤。
“蹊儿,你放开我,你到底要做什么!”春草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沈言蹊腰上一推。自己倒是站住了,可沈言蹊却好像受着一股力的拉扯,重重的倒在了一边的石凳旁。
“春草,你干什么!”一声厉呵,吓得春草一哆嗦。
只见身后的圆栱门出,宋妈妈端着一盘子点心快速走过来,二话不说“啪”的一声甩了春草一巴掌。
春草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住宋妈妈那么大的力气,一巴掌甩得她七荤八素。她捂着脸,惊恐地望着面前指着自己面门的老妇人,敢怒不敢言。在宴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姑娘公子的奶娘身份是很高的。可以这样说,即使老爷身边的妾氏遇到了嫡出子女的奶娘,都得礼让三分,更何况她们这些小丫鬟?
“春草,你又要干什么?先前不分青红皂白,让蹊丫头挨了一顿板子,现在又来院子门口欺负她。你当自己是这府里的主子了,还是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了,竟然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地胡作非为?”宋妈妈大声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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