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灼扶着顾梵生走到主路上时,那些孩子都缩在路边的石头旁,惊恐的看着夏灼。
“你们怎么不喊人?”夏灼着急道。说着,她一边将顾梵生放到路边坐下,一边环顾四周。
这田庄大的一眼望不到边,而佃农又都零散的住在赵子暄府邸前的村子里,要惊动那边的住户根本不可能,只能期望巡逻队能快点出现。
“不能喊,”其中一个孩子道,“我们都是从外地被贩卖到这的,如果惊动了官府,只怕会被官府分到大户人家府上做丫鬟,过猪狗不如的日子,我以前就经历过这些事!”
“你们是被卖到这的?”夏灼吃惊的问。她看这些孩子确实穿的衣衫褴褛,风顺着吹过来,会闻到些异味,想来这些孩子吃了不少苦。
“不喊人只会被抓回去,喊人来还有一线生机!”顾梵生吃力道。追过来的人少说十五六个,他刚刚和他们交过手,都是有功夫底子的,手里还有刀,他们应付不来。
他花了两三个晚上跟踪赵业吉,才发现地窖在卧龙山。今晚他不过是想来摸摸情况,却没想到,刚望见地窖在山上的入口,还没靠近就碰上了这群从地窖逃出来的孩子,地窖的守卫正在她们身后紧追不舍。
顾梵生一时顾不得其他,眼见守卫要追上孩子们,他只能现身去跟守卫周旋,拖延时间。他虽说没练过武,但在上学的时候没少打架,打久了也就明白些套路,毕竟实践出真知。他的最高记录是一对八,至于和人单挑,他就没输过。
只是后来答应了夏灼不再对人动手,他的校霸生涯才草草结束,开始向学霸‘转型’。
夏灼看了眼他们刚才跑下来的方向,隐隐的能听到些打斗声,那么人好像丝毫没有往前再追,看来帮他们那人是个高手,可将他一个人留在那也不合适,她想去帮忙。
“夏灼!”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夏灼的意图,顾梵生忽地拉住夏灼的手,坐直了身体,有些紧张道,“你仔细听!”
夏灼听他说的严肃,一下也紧张了起来。小路上的打斗声彻底消失了,夜风将还未收割的稻谷穗吹的沙沙作响·····“大家快跑!”夏灼在沙沙声中听到了一堆人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狗从喉头发出的嗡嗡声。应该是赵子暄的家丁牵着狗追来了!
夏灼扶起顾梵生让大家朝姑苏城的方向跑,刚跑出一二十米远,府里的家丁已经牵着狗从田地里窜出来,跑上了主路。
两帮人的速度根本没有可比性,家丁立马便追上来将夏灼他们团团围住,而后这些人开始点燃手中的火把。
夜一下子亮了起来,夏灼这才看清,围住他们的大约有二十人,其中一般人牵着有半人高的大狼狗,狗嘴上带着竹笼无法发声。这些狗一看便凶残,虽然嘴张不开,可喉咙一个个都呜呜的响,扯着身子要往他们身上扑。
孩子们也都吓坏了,聚集在夏灼和顾梵生周围,相互紧紧贴着,生怕被跃跃欲试的狗扑住。
看这阵势,夏灼头上也开始止不住的冒冷汗,心脏砰砰的跳动声震得她耳朵有点发懵。
“把你们主子叫过来!”夏灼强装镇定道。
“情况不对就自己往外冲,”顾梵生看着夏灼的侧脸,被她握着的手不禁用力,凑到她耳畔轻声道,“我来断后!”这些孩子应该是不会有危险,毕竟赵子暄花了钱把她们卖来的,没理由杀她们。而他和夏灼只怕要凶多吉少!
“夏灼是吧?”
夏灼他们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家丁们自动退到旁侧,给赵子暄让出一条路。
“还真是巧,本想抓了顾梵生再想法引你过来,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了。”赵子暄走到人前,说着笑了起来。
说来奇怪,如若不是他脸上的於痕发暗,仿若蛛网般怪异,夏灼竟觉得赵子暄人畜无害,和他暗地里干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完全联系不到一起。
赵子暄的话让顾梵生心中一惊,难道,他发现地窖都是被设计好的?他又低头去看身前的那些孩子,汗毛直竖。地窖把守森严,就凭这些孩子,怎么逃得出来?顾梵生最后去看赵子暄,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对这个人的恐惧。
“我知道你想报仇,我不会反抗,别连累其他人!”明白了赵子暄的意图,夏灼反而放松了些。
赵子暄嗤笑,“你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为了一个丫鬟,为了一个贱东西就要和我动手,现在还想为她们去死吗?”他要报仇,可现在他对她这个人更感兴趣。他派了人去查她,一无所获,赵府的下人也都不知道他们的来头,关键是赵阶竟然还护着她,甚至不惜与他爹撕破脸。
夏灼自然没回答赵子暄,他也不在意,吩咐身侧赵业吉道,“给她吃颗药!”
“我来吃!”顾梵生松开夏灼的手,挡在她身前道,“你设局拿我来引夏灼过来,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对她很重要,不如让我来吃!”
赵业吉从腰间掏出一个黑色小瓶子,倒出一颗小拇指肚大小的药丸,走过来递给夏灼,根本不管顾梵生。
顾梵生眼疾手快的要抢先去拿,赵业吉却先出手用力打在他的肩上,他闷叫着摔倒在地,已经断掉的骨头挨了这么一击,几乎让顾梵生疼昏过去。
孩子们惊叫着散开,夏灼条件反射就要去扶顾梵生,赵业吉不依不饶的把药递到她面前,将她挡住。
夏灼瞪赵业吉一眼,无可奈何的将药丸拿起往嘴里放。可药丸还没碰到唇,只见一道黑影从她眼前闪过,回过神手里的药已经不见了,在赵子暄身前倒是多了个半跪着的人,只听他道,“属下小七,拜见暄少爷!老爷安排小七保护夏灼安全,还望暄少爷高抬贵手!”
夏灼见赵子暄吃惊的看她一眼,又去看跪在身前的小七,有些不敢相信道,“你被派来保护夏灼?”
赵家的血鹰卫赵子暄倾心已久,可这支卫队在赵阶手上,他根本无法染指半分,只能听他爹讲一些关于这支卫队的传说。而小七是他唯一能确定的,确实属于这支卫队的人。小七只听赵阶吩咐,平时如暗影一般,功夫高深莫测,难觅其踪,如今竟被安排在了夏灼身边,他怎能不吃惊!
吃惊过后,赵子暄眼中恨意渐浓,“如果我要她死呢?”
小七听过这话,起身抽出腰间还未来得及擦去血迹的软剑,看着赵子暄道,“小七不敢辱命!”
夏灼听小七的话也是吃惊的很,这家伙跟着她多久了,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来不及多想,夏灼蹲下身去扶顾梵生,却发现他已经昏了过去!
“前面都是些什么人,围堵在官道上做什么?”这声音一听就是个粗狂大汉,距离赵子暄这边约莫这有十多米的距离。
夏灼正要叫顾梵生,被这声音打断,心想是哪个不要命的还要往这里掺和。
赵业吉听见声音,先是慌张跪在了地上,“已经派人把各个路口全堵住了,绝不会放人进来,小人这就去看看!”
赵业吉说完连滚带爬的带着两个家丁朝说话的人走去,抽出腰间的刀拿在手里,直接要过去砍人,却没想到,刀没落在那人身上,自己先被打的嘴啃地。
“姑苏新任知府李瑞在此,你们这些人是要做什么!”那大汉再次发声道。
“李瑞!”赵子暄紧皱眉头的重复了这个名字,回头看着远处的人,咬牙切齿道“今晚还真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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