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叔,该放你的啦。”伊伊提醒道。
梁衍拿过另一个灯,正划着火柴,伊伊好奇地凑上前,“你写的什么呀?”
她一翻,看到了那行字,欢喜地笑出声。
“你过生日嘛,愿望当然都是属于你的。”梁衍说着,语气宠溺又温柔。
伊伊仰起脸,真诚地说:“谢谢梁叔。”
——
深夜。梁衍站在书房的班台前,手持一只紫毫笔,洋洋洒洒地在宣纸上写着字。
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每当心情烦闷或是压力大时,都会借此疏解。
但他今天似乎格外心浮气躁,无论怎么写,那颗躁动的心都无法平静下来。
与夏伊伊分别还不到一个小时,他竟已经开始思念起她来。
这段时间,他越来越看清自己的心,也越来越放任自己的感情。
写着写着,他又想到今晚伊伊和他念诗时的样子。
班台前,他大笔一挥,写下“蒹葭”的诗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他的笔力遒劲,行云流水,然而他望着这副字,叹息着摇了摇头。
若想和她在一起,何尝不是逆流而上,道路险阻且漫长。
悬而未决的案子始终压在他的心头,不找出那两个人,他又怎么能安心和她在一起?还有他们的师生关系,相差的年龄,之前仅仅是流言就将她的生活搅得不得安宁,他实在不想她无端承受这些压力。还有…如果有一天他要回归他原本的位置,那又该如何安置她?
梁衍望着这副字沉默良久。
……
一早,梁衍接到楚涵的电话,说是十几天前那个在警官大院附近意图猥亵女学生未遂、被他刺伤的人找到了,宋局长请他过去辨认。
梁衍立刻动身过去,在讯问室看到那人的瞬间便认出他就是那天晚上戴着黑色口罩、被同伙称作“老三”的身手不凡的男人。
据说,这人是今天清晨在北豫河附近落网的。
被郝诚留守在北豫河值岗的刑警看到这人出现在河边,形迹可疑,便过去例行询问,结果这人一见到警察就跑。
刑警们反应迅速,几人围攻下,当场将此人擒获。
“这人外号叫曲老三,几年前在夜总会当过保镖,身手是不错,还有过伤人的案底。我们也验过伤了,这人胸前确实有一道新的刀伤,和你说的刺进去的位置一致。”郝诚说着,“阿衍,他还指认黄立彬是他的同伙。”
谁知梁衍却笑了,“那黄立彬承认了吗?”
“没有。”郝诚叹了一声,“这黄立彬也真是顽固,他同伙都被抓了,认罪不就完了,我们也可以结案了。”
“黄立彬根本就不是那天晚上我遇到的人。”梁衍收敛了笑容,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
“我也相信你的判断……”郝诚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可是这人一口咬定六月二十九号晚上,他和黄立彬一起绑了受害人路过警官大院附近,然后遇到了你。时间地点细节全都能和黄立彬的供词对上,如果不是他们二人都在现场,又怎么会有这么邪门的事?”
郝诚的话似乎提醒了梁衍。
有什么在他的脑中突然一闪而过,梁衍透过玻璃窗朝着讯问室里望了望,曲老三似乎知道有人在看着他,居然转过头来冲着梁衍阴郁地笑了笑。
梁衍的眼神立刻变得清冷。
从他遇袭到现在,整件事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阿衍。”身后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宋局叫你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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