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不理人?”男人在空中画了两下,屋内瞬间亮堂了起来,“不会是,吓傻了吧?”
“卫,卫季?”向宁宁低头看了眼地上还在抽动的半截蛇,又抬眸望向嘴角含笑的人,忽然有些怔愣,“你怎么来了?”
“屋子后面有一口井,顺着井口跳下去,就进来了。”卫季伸出手,拉起半跪在地上的人,“很害怕?”
“还,还好。”虽说腿还有些软,但看着对面人含笑的眸子,向宁宁决定把嘴硬坚持到底。“这样啊......”卫季没有戳穿她的谎言,但嘴角愈发加深的笑意却暴露了他愉悦的心情。
“恶趣味......”向宁宁扁扁嘴,将他面上的神情尽收眼底。“上面怎么样了?那个小鬼没有失控吧?”腿还是有些软,她心有余悸,便任由卫季拉着自己的手。
“暂时,不碍事。”卫季牵着向宁宁的手,朝一旁的架子走去,“那个婴孩还没有炼成,只能以黑雾攻击。眼下便将它封印在那个棺椁里,应该不会生事。”
“那就好......”心跳勉强稳定了下来,向宁宁盯着地面,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这些坛子,倒是奇特得很。向小姐有何见解?”卫季凑近架子,也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符咒。
屋内安安静静的,向宁宁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是,被吓到了吗?”卫季停下脚步,他弯下身,轻轻托起身边人的下巴。
“卫先生,你是怎么找到那口井的?”向宁宁忽然抬头,黑亮的眼中满是探究。“怎么找到的......”卫季被问的一时语塞,他垂眸,“这么说,确实有些奇怪。”
“是不是同破阵的时候一样,脑中忽然出现了这个想法?”她反手握住卫季的手,“就像是刻在潜意识里的本能。”
“嗯。”卫季点点头,黑眸中闪过丝不解,“确实如此,就好像早就知道这些东西在哪似的。”
“还真是......”向宁宁扬眉,她对上卫季的眼,“卫先生有没有想过,这个游戏里的世界,你其实一早就熟悉?”
“哦?”卫季勾起嘴角,饶有兴趣的打量起对面的人,“向小姐的想法很有趣,但或许,这只是个巧合。”
“巧合吗......”向宁宁松开手,虽说现在没有直观的证据,但她总觉得这个猜测或许就是掩藏最深的真相。
“先不说这个。”卫季拿起架子上的坛子,指尖流转这绿色的数据串,“向小姐,你介意再给我些尾巴上的毛吗?”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陶罐,“我想再确定一下,柳子玉丢失的魂魄,究竟藏在哪里?”
“......”向宁宁不情不愿地变回了狐狸的样子,她甩甩尾巴,蹲坐在卫季身前,“少薅点,待会儿被你薅秃了。”
“好。”男人声音含笑,他伸手,轻轻扯下了两根狐毛。绿色的火焰点燃银白色的毛发,紫色的烟顺着卫季的指尖向上飘去,在屋内氤氲。
许是屋内没有空气流动的原因,紫色的烟雾飘散了两下,竟在屋内缠绕出一个规整的圆。
“有趣。”卫季举起燃烧着的毛,跟着烟雾向前走去。紫色的烟在镜子前停下了运动轨迹,慢慢地转着圈。
“镜子?”向宁宁快步跟前,“难不成,柳姨娘的灵魂被封在了这镜子里?”
“倒也未必。”卫季低着头,打量着镜子下的符咒。“镜子应当是这间屋子的阵眼,震催动阵法的,就是坛子里的骨灰。”
“骨,骨灰?!”向宁宁瞳孔地震,“也就是说,每一个坛子就是一条命?”
“嗯。”卫季颔首,肯定了她的猜想,“粗略来看,这个屋子里至少也有上百条人命。”
虽说早就知道封建社会不拿人当人,但看着屋子里上百个坛子,向宁宁还是遍体生寒。
“这个阵,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她盯着那面光亮的铜镜,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何等残酷的阵法,竟需要数百人的性命。
卫季伸出手,感受着镜子中的波动。“这个阵是为了滋养上面的小鬼的。”他收回手,嘴角勾起道嘲讽的弧度,“粗劣又阴狠,我倒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人的手笔。”
“这么说......”向宁宁神情一凛,她看着那面镜子,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柳姨娘的魂魄,也被这东西吞了?”
“很有可能。”卫季盯着镜子下的符,沉吟片刻,“向小姐,游戏就要玩得刺激一点,对吧?”
“?”这话听起来分外耳熟,“卫先生,你想......”还没等向宁宁反应过来,一道绿光就朝着符纸砸了下去。
“!”绿色的光与黄色的符发出激烈的反应,刺目的火光反弹在石壁上“砰砰”作响。“等等等,等一下!”向宁宁抱头鼠窜,勉强找到个安全的位置,“卫先生,你是想要生生砸开这个阵?”
“嗯。”男人嘴角含笑,手上的动作却半点也不放松,“这个阵很碍眼,那就干脆,毁掉好了。”
蹲在角落里的向宁宁望着那道灰色的背影,忽然有种兔死狐悲的心情,“等到事情结束,他应当也会这般处理了我吧。”她叹了口气,不得不思考起如何在卫季手里活下去的方法。
“妖塔没问题......”净霄子站在林宅西侧小院内,有些泛白的眉毛皱成一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走到困着地缚灵的枯井,“出。”黄色的符咒飘落,没一会儿,井底就传来鬼魂痛苦的惨叫。
“地缚灵也在,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收回手,不再理会井底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净霄子几步走到小院中央,他席地而坐,双手紧贴地面,“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几道光从他的掌心溢出,“现!”他猛地睁眼,口中发出声厉呵。
“原来,原来如此......”地上的人微微眯眼,三角眼中满是浓重的戾气,“竟有人敢扰乱我的计划,很好,非常好!”
他从袖口摸出个拂尘,对着井口扫了两下。“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卫季留下的控制符咒彻底消失。井内的黑气喷涌而出,生生将艳阳高照的正午天,彻底变做了暴风雨来临前那般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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