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看了看稿纸,抚须而笑:“虽然是称不上过目不忘,但是也可以称之为智才之士了。”
张承道:“先生过谦了,先生也早点休息吧!”
商人搓了搓手准备起身离开,张承又说道:“这位先生,您应该非常紧张吧!”
那个人强笑着回过头说道:“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紧张么?好比是快刀架在脖子上。”
“一切都是为了中兴大明。”张承走向前突然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觉得自己很有必要。
“对,一切都是为了大明,一切都是为了中兴大明。”那个商人脸上的紧张之色一下子消失不见,眼睛里闪过一丝希冀的光明,随即又暗淡了一些:“可是又有谁能够记得我们这些微末之人呢?”
张承突然起身说道:“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人记得的。”
第二天,张承来到了指定的地点,同行的还有昨天的那个商人。因为事情并不算太过于紧急,张承一路上和这位商人谈一谈当地的典故,商人也会不厌其烦为张承进行讲述。
“这条路是我小时候就在这里的,叫做木匠街。距离这里不远还有一座桥,叫做鸳鸯桥,我小时候看见河面上有鸳鸯就用石子扔他们,还在上面刻了一个字……”
张承礼貌性地过去看了看,果然一些小孩的涂鸦,那个搓了搓手哈哈大笑,张承也礼貌性地笑了两句。然后两个人又捡了几个石头准备扔鸳鸯,结果没发现鸳鸯。
路程再远也有走完的时候,再说现在的赣州城也并不大,很快到了指定的地点,那个商人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进去吧!”
里面并不大,几个人而已,坐着三个人,下面的侍从扯着如同公鸡一样的嗓子说道:“还不快快拜见三位大人!!”
“拜见三位大人!”
“两位义士快快请起,正直国家多事之秋,怎么可以如此亏待两位,快快端上香茗,犒劳两位义士!”张承忽然觉得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却听见旁边的侍卫说道:“是,沈先生。”
张承同商人起来了之后入座,随后端来了两杯茶,入口却是苦涩无比,一位文士说道:“如今国势艰难,我辈为国朝大臣,亦同是抗清清义士,当以国事为念,不知道监督总理有何指教?还请义士转述。”
张承喝了一口茶说道:“这个是张总理的笔信,几位可以一观。”
看了几分钟之后,几个人眉头舒展,那位沈姓先生说道:“你做的很好,现在赣州城内防守稳固,我等进行相应的布防,坚守赣州,若是赣州有失,我等也只能以死谢罪了。两位风尘仆仆来此,想必也已经有一些疲倦,外头有两间寒舍,两位若是不嫌弃,可以去坐一坐。”
这就是要赶人了。
张承和商人也不含糊,接过张家玉的信就行了一个礼,很快就告辞。
待张承走后,那个沈姓人士说道:“笔迹可有不同?”
另一位义士说道:“此必芷园公的亲笔信无疑。”
“好,立刻按照芷园公的命令进行布防,建奴来势汹汹,赣州之事重大,必不容有失。”
“是。”
……
……
“越先生,你可看出有什么异样?”张承来到了毛舍之后关上门说道。
越夏说道:“应该是那位沈姓先生边上的幕僚吧!”
“正是。”
“为何?”虽然越夏凭借自己多年来的行商经验看出这个家伙的异样,但是现在他还不知道怎么看出来的,她以往张承能够给出一些答案。
“第一,我给出书信的时候他一直斜着眼睛想要看清信上面的内容,这是一个幕僚应该做的事情么?”
越夏摇了摇头。
“第二,我看他在沈公看信的时候,双手时不时抻自己的衣领,同时后退微微往后退,如此想要做什么?”
“这也就罢了,也可以理解为担心国势,心情急切犯下错误,但是他最致命的一点就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给我端来一杯茶!!”
“何解?”
张承冷笑两声:“此茶乃是山东日照县所产的茶叶,和南茶味道迥异,建奴封锁北地,此地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茶叶?更可恶的是,这个茶品质非常好,非是一般的茶叶。这个说明什么?定然是此僚已经暗中投降建奴,甚至可能已经把赣州城的部署透露给了建奴,让他们很高兴,才有如此的赏赐,当真是该死!!”
“好胆!!”
“越兄不必如此,老兄我已经有一计,可以活捉此僚,让他现出原形!”
越夏如听仙乐,赶紧凑过来说道:“计将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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