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便见一只嫩白的手臂在眼前挥动,手里变戏法似的,多了一块散发着香甜气味的糕点。
他视线一移,落在那张笑意灿烂的脸上,一时间只觉得心跳陡然不受控制地变快。
只见她毫不客气地将糕点塞进了他嘴里,笑嘻嘻道:“红豆酥,很甜的。”
说着,她还晃了晃另一只手中的油布包,里面还躺了几只玲珑小巧的红豆酥。
不过,她没说的是,这红豆酥是自己昨天吃剩的,要不是看他怕药苦,她都想不起来自己还藏了点心在身上。
季辞慢条斯理吞咽着糕点,眼眸却一瞬不瞬地看她,黑沉沉的眸子若繁星春水。
从前在长公主府的时候,比这红豆酥要精致的糕点,要多少有多少,可是那些糕点,都不如这不起眼的红豆酥来得甜。
他看着蔺沉星,语调前所未有的温和,再度说道:“谢谢你,蔺沉星。”
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她像一道温柔的星光,猝不及防出现在他的世界里,纵使前路茫茫,似乎也有了指引。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坚定地告诉自己: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辜负爹娘的期望,也不能辜负蔺沉星的悉心照料。
“不是说了吗,只要你快点好起来,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季辞郑重点头:“我会的。”
他已经醒来,又喝过了药,蔺沉星也算放了心,随意应付了两句,便借故离开了。
一踏出西院,便看见捧着个油纸包的蔺如春朝这边走来。
心头的疑虑全都被抛在脑后,蔺沉星如鸟投林般奔进蔺如春怀中,娇声娇气道:“爹爹,您可算回来了,星儿好想您。”
蔺如春被逗得开怀大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递出手中的油纸包:“爹爹也想着星儿,喏,给你和月儿带的,红豆酥是你的,芝麻酥是月儿的。”
新帝登基后,大肆屠杀朝中旧臣,又从地方中选拔官员去补京官的空缺。
虽然埋玉县天高皇帝远,但各地州郡都受到了波及,到底还是有些影响。
县衙的事忙不完,还要和州郡的长官议事,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日,他都没办法按时归家了。
蔺沉星没察觉他神情中隐约的失落,眉开眼笑地接过糕点:“爹爹最好了!”
瞧着她一蹦一跳往东院去的娇俏背影,蔺如春冷峻的神色柔和了许多。
东院内。
蔺沉星小心翼翼地将红豆酥藏在了花瓶背后,拍了拍手,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她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蔺溪月直摇头:“你这藏东西的习惯,怎么像小松鼠似的。”
蔺沉星扬起小脸,志得意满道:“这叫未雨绸缪,居安思危,娘亲一直不许我们多吃糕点,爹爹又那么听娘的话,说不准哪天就再也不给我们买好吃的糕点了。”
蔺溪月无奈地笑:“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但是说好了啊,藏归藏,可别自己忘了,等暑日炎热的时候,你的红豆酥就该发臭了。”
“知道啦。”蔺沉星咧嘴一笑,又蹦蹦跳跳地从侧门偷偷溜了出去。
蔺溪月宠溺地望着那个背影,摇头轻笑,复又专注地垂首写字。
字体娟秀雅致,自成风骨,是同龄人望其项背的端正工整。
埋玉县人人皆知,蔺二姑娘过目不忘,才高八斗,却鲜少有人知道,蔺家大姑娘在书画上的造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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