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拉哑然了,迷龙带着微笑说这话的。
他眼里又放着光,像是终于撞一个他流亡十一年来从未遭逢的精彩游戏,那样说整死谁,简直近乎于亲昵。
“团那个座,死啦他说给我配个副射手,这样的机枪才好使,你一定要给我配啊!”迷龙跟做梦一样说着。
看着迷龙在失去最后一个同乡后居然还能这样微笑,烦拉明白一件事,自己和他们一样,也是会死的。
......
“哒哒”“哒哒”,在迷龙精确的点射下,MD丛林小径里的鬼子仰面栽倒,而炮弹也在炮灰们的阵地爆炸。
一个九二机枪巢被直接命中,一个同僚高高飞起重重落下,落在要麻和不辣的中间。
不辣把他扒拉过来看一眼,对着弯着腰正蹒跚过来的郝兽医大叫:“兽医别来啦!都死翘啦!”
于是郝兽医以一种叹息的表情蹒跚向另一个方向的伤员。
要麻“当”、“当”地一枪枪射击枝丛里一个晃动的目标,直到那个中了弹的鬼子冲出来做濒死一击,在他和不辣的攒射下滚落山坎。
然后他心不在焉地在阵地逡巡什么。
“豆饼呢?”
不辣回答道:“拖子弹去啦!”
迷龙在一旁骂道:“换枪管子啦!撞你这么锅夹生饭,机枪快成老套筒子啦!”
要麻一直在逡巡的人终于出现,豆饼拖着沉重的弹药箱和备用枪管从弹坑里爬了出来。
要麻盯着那两位不大配合地更换枪管,副射手豆饼经常要挨迷龙一下不耐烦的殴击。
阵地的炮击渐渐平歇,这也意味着鬼子的这次攻势再度宣告放弃。
死啦死啦用接驳着枪托的毛瑟手枪点射追击着已经在撤退的林中人影,这种使用方式意味着他也许在某个德械师呆过。
大团座烦拉就在他的身边,并且确定自已用步枪再次击倒了一个鬼子军官。
阿译瞄了很久,也许是从这仗从开始到结束那么久,最后“砰”出一个很不光彩的空枪,成了这次阵地战的句号。
一只被打落的大松塔掉落下来,以至炮灰们这些他左近的人都看了他几眼。
“又跑啦!别打啦!”死啦死啦让大家停火,顺便发着牢骚,“阴国子弹不多了啊!”
于是他们开始清理和修整阵地,抬走尸体,包扎伤员,因为疲劳过度炮灰们都像是阵地的游魂。
配发没多久的衣服又跟收容站里一个德性了,成了沾满了血和泥的破布。
他们的阵地仓促而草率,几乎无法防住炮弹。
现在它已经快被炮火撕裂了,炮灰们从浮土中扒出人,从打断的灌木下拖出人。
零碎的小口径炮弹仍在他们周围炸着,但现在可以喘口气了。
被踢了屁股的鬼子没等炮灰们主动出击,两个中队的兵力掉头反扑。
大白天的目标太明显,不好突围。
阵地仗开始,死守,一点点被绞碎。
死啦死啦一直通过缴获的阴军电台向锋推销他的方案:继续往他们死守的机场投送兵力,拖延甚至压垮鬼子空虚的后防。
听着不错,但我军归心似箭,阴军忙撤往他们最爱的阿三国,他们是被扔在MD的最后一批。
阴军和锋他们的炮兵一直在轰击据说有鬼子囤集的遥远森林,拒绝让任何一颗炮弹落在攻击炮灰们的鬼子头。
这关乎某种烦拉他们无法理解的尊严,所以不可说服。
烦拉向着康丫发牢骚:“一万年不变的小鬼子。炮兵轰,步兵冲,步兵冲时炮兵轰。你蹿出来打,步兵退炮兵轰,你不管,炮兵轰完步兵冲,一次次给你耗完了,就这么个死板打法也吃掉半个龙国。你服不服?”
康丫死样活气地抱怨着:“我不该改名。我们村师塾本来给我叫康有财,算命的说我其实是何仙姑的丫环投胎,愣给我改叫康丫。”
小太爷安慰他说:“丫比有财好听多了。四万万同胞怕有四千万叫有财的,死了都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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