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就是他们战力的保证,马就是他们的命。
没了马,他们就跟没了牙的老虎一样,没了群的孤狼一般。
所以出事后他们的第一想法就是找马。
西边的亲卫四连军司马静静的看着跌跌撞撞前来的匈奴人,静静地等着,心里念叨着:
‘两百步……一百七……一百二……八十……五十……’
而走到三十步的时候,因为夜色和他们雀盲眼的缘故,跑在前边的匈奴人这才发现了羽林军。
瞬间面色大变,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乱喊着什么转身就跑。
但是,已经迟了。
亲卫四连军司马眼睛一眯,然后立马吹动了哨子,一百一十八支弩箭齐发,然后上弦,再发,上弦,再发。
虽然弩箭抛射伤害大大降低,但是也要看情况。
匈奴人都是光膀子,就算威力大减,但是插入肉中也没啥问题。
而且这还是低射高,箭矢还来不及摆动就落了下来。
十五支弩箭射完以后,换射程更远的弓箭,调整角度,再来三轮,然后完事。
没出来的都退了回去,出来的没有一个站着的。
“虽然出了点问题,但这仗打的没一点挑战性啊,连冲锋号都没用上。”
四连长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
不光他这么觉得,远处观战的霍嬗,看着从东边、北边冲下来的匈奴人,被将士们用弓箭了结的这幅画面,他的心里也是这么觉得。
起初那一声‘狼嚎’确实让他有些心惊,但在看到赵充国已经做好应对准备以后,他就放心了下来。
其实就算发现了又怎样?
不说其他,人数就是你的几倍。
探查了五十里,所以支援排除,两方对敌,一相比较,霍嬗想不到输的可能性。
接着看到复羽冲营,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训练的时候都没这么利索过。
到最后的弩箭攻击,霍嬗倒是没看到,因为他在东边,战场在西边,正好处在视线死角。
但是光听听声音就知道了,起初很大的惨叫声,然后断断续续,最后完全安静了下来,情况如何可想而知。
等天一亮打扫完战场,就能知道有多少战果了。
霍嬗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吩咐身边的传令官:
“让北边的两连分成两队,再给我多冲几遍。”
“诺。”
紧接着传令官拿出‘号角’,吹了起来,听到号角声,战场上立马行动了起来。
南北两方负责围困的将士让开道路,两连预备队又开始了冲营。
冲了两遍后霍嬗让停了下来,天也快亮了。
至于都已经差不多了,为何还要冲阵?
这是为了吓破他们的胆。
匈奴人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那都是桀骜不驯,除非让他们害怕,让他们恐惧,让他们敬畏。
他们弱肉强食,所以他们也尊敬强者。
匈奴汉子肯定都还没死完,更别提那些死了男人、儿子,心里有可能满满都是仇恨的女人和老人。
那他们躲在穹庐里不出来怎么办?一个一个探?
那样必定会有伤亡,而这些将士们霍嬗可舍不得让他们白白牺牲。
所以吓破他们的胆,让他们扔掉武器自己乖乖出来才是上策。
若是死不悔改,硬是不出来,那……有个名叫火的东西,霍嬗觉得非常好。
什么女人小孩不能杀,在霍嬗这儿没这一套。
若是他们安安分分的,霍嬗也不愿意杀,若是他们敢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恨意,那将来都是敌人。
他们冲进汉地,抢粮屠城,把汉人虏去当奴隶,过猪狗不如一样的生活的时候,可一点都不讲仁慈。
这就是战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
所以对敌人不能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仁慈。
仁慈,那是对自己人的用的。
………
天亮了以后,霍嬗脱下大氅换上自己的鱼鳞甲,然后带上头盔,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然后霍嬗又配上刀,卡上蚩尤面甲,又突显出了一股凶神恶煞的味道。
霍嬗解开两匹马之间的绳子,把骊羽交给孙尚,取下弓枪挂到冠军身上,翻身骑上冠军,然后在护卫下往匈奴营地而去。
霍嬗直接来到了北边,因为赵充国和大半军队在这边。
“校尉/主公。”
众人对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霍嬗拱手行礼。
霍嬗盯着匈奴营地看了看,然后吩咐道:
“张安派人上前喊话,让他们放下兵器出来,本侯可以放过老人妇女和不过马背的小孩。
给他们一刻钟时间,若不出来,箭羽覆盖,再一刻钟,放火烧营。”
沉闷的声音从霍嬗的面甲下传了出来,众人想到一片焦土的那个画面,不由得一个激灵。
“嗯?”
霍嬗看向张安,面甲孔洞下露出那纯黑的,像深渊一般深邃的眼眸。
“尊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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