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给苏承厚纳了一房良妾,苏明月从兰香口里得到消息,抬脚便往韵竹院赶了,进屋时与捧着碎片出来的绿萝擦肩而过。
苏明月不等绿萝行完礼,通报一声,便直接撩开帘子进了内室。
一眼看见姜氏红肿着眼睛,木呆呆坐在临窗的榻上,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苏明月眼睛一酸,三两步小跑到近前,喊了声:“娘亲!”便双膝跪地上,握住了母亲的双手。
都说父亲待母亲极好,当初大婚时答应过此生不纳二色。
前些日子祖母闹得厉害,以为还会同以前一样,总会不了了之的,便没当回事。
可惜父亲食言了!
苏明月转念想到,十多年都过来了,为何突然想起来纳妾,肯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不然母亲怎会轻易妥协。
母亲不点头,她相信无论是祖母还是父亲都没得法子!
到底发生了甚事?
苏明月一面仔细思忖着,一面悄悄运转异能,通过自己的手,温度一点点传递到姜氏的双手上。
手被人突然握住,姜氏心里一惊,待看清楚眼前握住她手的人,脱口道:“月月,你怎地来了!”
苏明月见母亲回过神,轻轻松了一口气:“整日呆在院子里,左右无事可做,便过来看看娘亲。”
姜氏反手握住闺女的手,拉着她同自己一起坐到榻上。低着头不停地摩挲闺女的小手:“娘亲冰着你了吧?”
苏明月笑着摇头:“没呢!您也真是的,天气一天天冷下来,坐那发呆张嬷嬷也不知找一条薄被盖您身上,生病了可怎地是好?”
苏明月嗔怪着佯装怒道:“张嬷嬷在哪呢?这个月娘亲一定要扣她银钱!”
眼角余光瞟见张嬷嬷,装作仍觉还不解气的模样,嘴里念叨叨着:“张嬷嬷伺候娘亲越发的不经心了,扣点月钱都算小事,如若再犯直接赶到庄子上养老,看还有哪个敢轻乎娘亲!”
张嬷嬷走进来,配合苏明月连连求饶道:“小娘,饶恕老奴这一回吧,老奴再也不敢了!”
姜氏被两人一唱一和气笑了,掐了一把苏明月气鼓鼓的小脸,又觉不妥,忙撒开手揉了揉:“你越发的本事大了,我屋里的管事嬷嬷你都想管一管。”
苏明月嘿嘿笑起来:“如若下次娘亲再不爱惜自己,我是真的要生气了,不管是您的心肝张嬷嬷,还是如花似玉的绿萝,我都照罚不误。”
姜氏搂着她,轻声哄道:“行啊…我们六小姐最是威风!”
这哄小孩的架势,苏明月哭笑不得,不过母亲总算不再是那副没有生气的模样了。
方才看姜氏的模样,她是真的怕了。想找父亲问个清楚明白,奈何他人并不在府里。
指望不上别人,她又见不得母亲伤心。
张嬷嬷吩咐小丫鬟打来一盆清水,苏明月亲自接过拧干了的湿帕子,帮姜氏擦拭了脸。
张嬷嬷拿出只有正室才能穿的大红色牡丹花褙子。
帮着姜氏梳了飞天髻,穿上大红的褙子,重新上了妆容。
苏明月紧跟在姜氏身后,到了老太太院里,便看到有一个身着红绸衣,头戴大红花的婆子。
大伯母黄氏似乎在问着话,那婆子一脸谄媚的奉承着。
苏明月握住母亲颤抖的手,扶着她,一起走进老太太的花厅。
和老太太、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等一一见了礼,唤了人。
抬新人的轿子停在了花厅侧角,穿着粉红色妆花褙子的小娘,蒙着盖头,由个丫鬟搀扶着走下了花轿。
苏明月站在姜氏身边。
姜氏挺直脊背,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接过茶,算是成了礼。
纳妾,哪怕纳的是良妾,也只需给自个房头的主母和老爷敬茶即可。
钱嬷嬷领着那姑娘去了准备好的新房。
留下的人,在花厅里欢声笑语你来我往的,一直闹腾到很晚,才陆陆续续地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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