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在一个星期之内连续见到几名在屠龙圈中可以被称之为“领袖”的人物。
此刻,在他面前坐着的那个戴着圆框眼镜牛皮卷檐帽的干瘦老人正冲他微微点头。
他看起来就像是个退休的德州骑警,帽子上还佩着磨损的警徽。
“汉高先生,下午好。”,陈望礼貌性地点头。
面对这样一名堪称活化石的屠龙先辈,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问候才好。
“下午好,秘党的小伙子。”,汉高用干瘦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早就听说昂热的手中有了两把新的屠龙宝刀,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年轻的面孔么?”
“那您应该是搞错人了”,陈望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传闻中的两把新的屠龙宝刀,应该是学生会和狮心会的两位会长,至于我,只是给楚子航打杂的而已。”
“这样么?”,汉高深色的瞳孔中闪过了一丝失望,不过他立刻将其很好地掩藏了起来,他从桌底抽出了一盒雪茄,从中拿出一根看向陈望:“抽么?”
陈望微微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忤逆自己的本性:“抽。”
“好极了。”,汉高笑了笑,他对着一旁金发的少女挥了挥手:“弗朗西斯家的女孩,能不能请你为我们拿两杯冰酒过来?”
“好的。”,安妮点了点头,然后立刻从这个房间里离开。
“我听说你们杀死了四大君主中的青铜与火?”,汉高点燃了雪茄,摆出了一副烟友之间唠嗑的样子。
“您的消息一直很灵通。”
陈望知道这件事情终究会传开,索性也没有隐瞒,他点了点头:“但是我并不确定他们已经死了。”
“哦?”
汉高一挑眉:“你的意思是?”
“龙王之所以能够从太古存活至今,是因为他们拥有着茧化的能力,我只是一名学生,无法确定他们在被杀死之前有没有留下自己的茧。”,陈望耸了耸肩,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他并没有说谎,因为康斯坦丁与诺顿确实都是以一种非常突兀的姿态出现在校园里的,至于在枪击以后的事情,他更是一无所知。
那是只有秘党的高层才能知道的机密事件。
汉高没有说话,他深深地吐出了一口烟气,看着面前的白烟袅袅升起。
“冰酒。”,安妮不知从何处拿了冰酒回来,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桌子上。
陈望低头看了一眼,高脚杯中的酒液正漾出层层淡金色的涟漪。
“你在学院里是什么等级的混血种?”,安妮坐在了汉高的身旁,冷着脸问道,看上去像是一位年轻的执行官。
“级”,陈望老老实实地回答:“最起码在入学评定的时候是级。”
他还有一句话放在心里没说出来“至于现在是不是我就不确定了”。
但是这句话落在了安妮与汉高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一般来说,对过往的强调往往来自于对自身的不自信,汉高作为一名与昂热同时代的人,自认一下子就明白里的陈望话里的意思。
他与身旁的安妮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很优秀的血统。”,汉高在一小段的沉默以后开口:“即使在整个圈子里能与你相提并论的混血种应该也是少之又少的吧?”
“哪有?”,陈望难得羞涩地挠了挠头,不知为何,他此刻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来昂热校长的身影,然后整个人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拥有这样优秀的血统,学院这种东西对于你来说只会是一种束缚。”,汉高说道:“你需要更广阔的的舞台。”
“多么广阔的舞台?”,陈望笑了笑,将身子朝着汉高那里贴了贴,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先喝一杯酒,我们可以好好说话。”,汉高率先喝了一口杯中的冰酒,笑着说道:“首先向你介绍一下,我们是屠龙者中的先进派。”
“我还是第一次听过这样的说法。”,陈望对着汉高举杯,他的脸上依旧是笑意盎然:“这么说秘党应该被划分为保守派?”
“不管是保守派还是先进派,首先我们坐在这里的人,都是屠龙者中的温和派。”,汉高笑着说道:“恭喜你们,又一次杀死了四大君主。”
“谢谢。”,陈望将杯中的冰酒一饮而尽。
坐在汉高旁的少女也同样举杯,只是她的祝酒词却与汉高不同:“陈望阁下,作为混血种,我们的基因远比人类要优秀地多,不论是从武力亦或者是智力上,对他们几乎都有着碾压性的优势,这样的我们本该是统治者,但那么多年来,却小心地隐瞒身份,难道你就没有思考过,有朝一日能够握住这个世界的权柄么?”
“咳咳。”,陈望突然被酒呛了一下,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他放下了手中的高脚杯,无奈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应该去竞选美利坚总统么?可我根本就没有美利坚的国籍,参选的难度可能有点大。”
“不不不!”,安妮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在过去,我们不希望同时被龙族和人类看作敌人。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有办法杀死龙王,就要摆脱这个阴影了,再没什么能制约我们,我们的势力将遍及全世界!这会是我们最光荣的时代!”
她的口吻中充满了诱惑力:“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共同缔造那个光荣的时代呢?”
“抱歉啊”,陈望挠了挠头:“我对你们所说的那个光荣的时代不怎么感兴趣。”
“没关系。”,汉高虽然有些失望,但只是轻声地笑了笑:“我们只是想为你提供一个更大的舞台,如果你哪天改变了想法的话,我们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陈望正要点头,转身告辞离去,却听见安妮突然开口道:“不,不能让他离开,他和路鸣泽有关系!”
汉高那张看上去慈祥的面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不知何时,那把炼金左轮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能留得住我?”,陈望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了汉高的脑袋:“就凭你那已经老得抬不起的左手里握着的炼金左轮么?还是说那个叫做圣裁的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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