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语先配了一副药方,让觅言煎好喂顾织锦喝,先压制住她体内乌鸩毒。
随后雾语去揽月宫找国师大人帮忙,顺便看下小主子的身子。
已是丑时三刻,月明星稀,揽月宫还是灯火明亮。
床榻上的小姑娘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紧闭着双眸,眉心间朱砂如染上的一滴鲜血,映衬着苍白小脸如玉凝脂。
云染月拿着干净的锦帕擦拭着她的小脸,他安静的看着她,那双清眸里,深藏了太多的浮沉暮霭。
他苍凉的指尖,轻轻描绘着她的轮廓,心口,怅然若失,他喃喃轻语:“夭夭当年,为何不等我回来?”
若是她等他回来,他们,也不会错过太多,也不会,再重新开始。
为何没有等他回来......
床上的小姑娘闭着眼,眼角的有泪水溢出,她又做梦了,不知梦的是别人的故事,还是,自己的往事浮生。
梦里,那红衣姐姐成亲了,铺了十里红妆。
大婚前一晚,红衣姐姐躺在她经常来那处墙头,孤身寂寥,她拿着酒,与明月对饮。
往日,那院子里,那雪衣男子都会在此对弈。
可最近连着好几个晚上,她都没见过他,今晚,她是来向他告别的,她明日要出嫁了,要嫁到千里之外的地方。
上次,她说要教他酿酒,他拜她为师,他没拒绝也没说同意,那她便当做他默认了。
默认她是他的师父。
师父要出嫁,想要与他这个徒弟告别,可他不知去了哪里,一直看不见他的人影。
她想知道,她这个师父出嫁,他身为徒弟,是祝福,还是不舍......
那晚,红衣女子与月对饮,在那墙头喝了一晚上的酒,等到天亮,等到她出嫁,等到她跟别的男子远嫁他国,她也没等到那位雪衣男子的出现......
南灼华紧锁着眉心,染着悲戚,不知是为自己氐惆难安,还是为梦里的红衣姐姐惆怅难受。
她眼角的泪不断溢出,似是悲鸣。
云染月的指腹,接下她一滴泪珠,放在薄唇浅尝,是苦涩的。
他低声浅语:“师父当年,可是怨我?”
“师父”两字,他从未对她唤出过口,就像如今她这般,从未唤过他“师父,”只唤“月牙儿。”
殿内无声回应,床上的小姑娘沉沉睡去,窗外风声袭过,吹的那窗前的桃枝招摇晃荡,吹绿了桃树枝,吹红了桃花新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待桃花绽放时节,就是南灼华生辰之日。
她啊,又要长一岁了,离长大又近了一步......
似是梦做完了,南灼华的小脸也归于平静,呼吸绵长,睡容沉静。
“主子,雾语有事找您。”
殿门口,清羽轻声禀报,怕惊扰了睡梦中的南灼华。
云染月应声,轻言:“让她先进来。”
清羽应下,喊来雾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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