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一位小沙弥打开大门,“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有何贵干?”
顾织锦含笑,俯身有礼,“我们来山脚祭拜家母,遇到大雨,想在寺庙歇下脚,等雨停了我们再去山脚,还望小师父通融一下。”
“阿弥陀佛,施主请。”
“有劳小师父。”
小沙弥请南灼华几人入寺庙,带他们去一间禅房歇脚避雨。
南灼华在房间里待不住,便溜出去在庙里各个佛殿里转悠。
到一间佛堂,听见里面有谈话的声音,她便站在门口,扒着房门悄摸摸的往里面看。
屋子里,一位老者僧人在和一位男子对弈下棋。
那男子雅翠绿衣,侧颜笼着光影,线条柔和温雅,他垂着眸子,专注着眼前的棋局,手上的黑子衬的指尖莹白如玉。
执着黑落下,他问:“上次坠落山脚的那位男子可是醒了?”
声音如脉脉温玉,语气不疾不徐,很是好听。
南灼华听着耳熟。
对面惠善大师落下白子,挡住黑子的去路,摇头,嗓音古朴厚重,“那位施主从那么高的断崖落下,伤及五脏六腑,只剩一口气吊着,想要醒来,怕是有点难。”
“既然救下他了,如今命还在,还望惠善大师能悉心照料,说不定哪天他便就恢复了。”
男子的声音,似悲天悯人般圣洁。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僧自是知晓。”
一盘局下来,互补相让,最后还是男子险胜。
惠善大师摇头笑,“几年了,贫僧的棋艺还是不如靖离王爷。”
这男子,正是靖离王景陌琰。他云游四海,与惠善大师已经结识几年。
景陌琰温笑:“惠善大师谦虚了。”微微侧眸,看见门口探出的小脑袋,眉眼几分怔然,回神,眼底晕染了清浅的笑意,他招招手,轻语:“过来。”
门口的南灼华也不胆怯,迈开小短腿跨过门槛进了佛堂,乖乖的站在景湛漓眼前,也不说话,漂亮的杏眼扑闪。
景陌琰率先开口,语气柔和:“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灼华抠着小手指,奶音清脆:“和姐姐来祭拜娘亲,外面下雨了,我们先在这里避一下雨。”
年纪虽小,但说话条理清晰,让人喜爱。
景陌琰只要看着她这张小脸,温脉的眼眸总会失神,她的一双杏眼生的乖巧,可偏生那上挑的眼尾泄露几分邪肆。
像极了当年那位张扬的女子。
她那还没张开的小小精致五官,简直和那女子如出一辙。
唯一和那女子不相似的地方,就是她眉间那一点朱砂。
南灼华与他相视,看着他怔然的眸子,他仿佛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你为什么总是这般看着我?”
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这般怔怔失神的看着她。
景陌琰敛眸,嘴角轻笑,“你跟一个故人长的很像。”
为何她跟那么多人长的像?上次那个燕归时哥哥说她像他阿姐。
南灼华漆黑的瞳仁如古玉,“那你那位故人呢?”
景陌琰一时静默,眉宇间淡淡愁伤,“她已经不在了。”
燕归时哥哥说他阿姐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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