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白倾尘的惬意,落雁就有些站立不安。
他回头,看着轻闭着眼眸的白倾尘,“大人呐,你说沉鱼那家伙办事行不行?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会不会出啥问题?”
白倾尘睁开眸子,吐掉嘴里的干草,懒散应声,“沉鱼那傻憨能出什么事情,又不可能遇见第二次山匪绑架他。”
落雁挠挠头,觉得自家大人说的有道理,便也放宽了心。
落雁不像沉鱼那样憨厚,心思很是谨慎,他有一点儿很是不解,觉得事有蹊跷。
他看了眼门外把守的劫匪喽啰,到白倾尘旁边盘腿坐下,瞪着虎目,低声疑问:“大人,你说这山匪头目咋想的,为何偏要国师大人带着赎金来救咱们,那他们不是自寻死路吗?”
其实,刚开始那大当家的不是这样决定的,他本来是让沉鱼不要声张,自己回去取黄金,然后再一个人回来赎走白倾尘和落雁。
可在沉鱼下山之际,大当家的突然改变了主意,说是让云染月带着赎金来赎人。
这一番操作,着实让人看不懂。
毕竟以云染月的实力,他一个人,能把这山头给踏平。
大当家的这般主意,绝对是引虎上山,自寻死路。
但落雁又搞不懂这些山匪是什么意思,只能问问他家大人的想法。
白倾尘也没什么想法,山匪大当家突然抽风可能是脑子坏掉了。
他轻瞌着眼皮,语气漫不经心,“估计这些山匪觉得人生无趣,已经活腻了。”
把云染月招过来,可不就是活腻了?
那大当家的还真不是活腻了,因为,若是不把云染月引过来,那么,没命的就是他。
昏暗无灯的屋子里,只有那小小的窗棂处,落入一丝昏黄的余晖,屋里隐隐亮着几丝细弱的光线。
屋里,大当家的正站在一旁,从眼角到鼻梁骨处,斜着一条陈年刀疤,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
此时,他却双眼惊恐,昏暗的屋子压抑静谧,让他大气不敢喘一下。
屋子的一个角落,还堆着几具尸体,残肢断臂,地上头颅滚动,死相极惨,似是刚死没多久,那地上的血还在蜿蜒流淌,弥漫了一屋子的血腥味儿。
让大当家害怕的,不是那几具死尸,而是屋子里,坐在他面前的那个黑袍男人。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正拿着一条锦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的指尖。
他身影隐在昏暗的光线里,一袭森冷黑袍,脸上黑色面具遮住了容貌,只露出靡靡红唇和精致的下颚线。
擦拭完指尖,锦帕在他手心化为粉末,他把胳膊放在两边扶手上,修长双腿交叠,艳色薄唇勾着浅浅弧度,优雅矜贵,却又诡谲幽冷。
大当家在这山头横行霸道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这么危险的人物。
危险到让他都不敢抬眸看一眼前面的男人,他周身阴冷蚀骨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那靡靡红唇,艳丽的似血,比女子的唇色还要绯红。
这个男人,似魔似妖,却不似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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