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这件太深了。”
“这件也不对,太浅了。”
“我要的是小衫,不是长褂。”
……
宫恒奕挑了半天,没一件合适的不说,人还累够呛。在意境里看到梁陆穿的那件夹棉小衫明明很普通,普通的样式普通的颜色,可真挑选起来,反倒没个一样的,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
“不就是件青灰小衫吗,能不能认真给我找?我说掌柜的,你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那您还让不让我们做生意了?我说这位客人,”掌柜的也苦不堪言:“半个时辰前您就来了,店里所有的小衫您也都试过了,您光说青灰色,青灰色,到底怎么个青灰,您又说不清楚,不是浅了就是深了的,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宫恒奕也觉得试了那么多、那么久,确实有点麻烦人家,脸上有点挂不住,所以故意提高了声音:“谁为难你们了?”
“当然是你啊!”
这声音——
陆子令?!
真是冤家路窄。
宫恒奕现在最不想遇到的就是她了。
“你……你怎么在这?”
“于公,商会例行巡查店铺没必要跟你报备吧,”陆子令双手背后大摇大摆进了店铺:“于私,云想衣居是王府的产业,老子想来就来!”
“哦~这家店的主子是吧?你来得正好,”宫恒奕撇撇嘴指着一件小衫道:“你们店颜色也太少了,我就想要比那件浅一些的,这都拿不出来!”
“陆公子,这……”掌柜的面露难色,“那种颜色是十几年前时兴的,现在上哪去找……”
“明明就是你们店货品不全。”宫恒奕不依不挠,心里想着若能以此让陆子令出丑也不枉此行,“你们若是没有,我去别地儿看看倒也没关系,只是这天下衣甲的招牌是不是得挪挪地方了?”
陆子令握紧马鞭,眯着狭长的眸子定定凝视着他,宫恒奕反倒更神气了,干脆抱臂于前,一副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
“浅色是吧……”陆子令扬鞭指着那件灰色小衫,“拿上跟我来!”
“来就来,谁怕谁?”宫恒奕像只骄傲的大公鸡似的跟着她进了后院。
“脱吧。”陆子令在石凳上坐了,托着下巴慵懒道。
宫恒奕:“……”
“你不脱怎么换?”她指着那件小衫:“不就是颜色深了点嘛,你穿上在地上打几个滚,磨一磨再洗一洗,不就好了!”
宫恒奕顿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顿时火冒三丈上前理论:“凭什么要小爷我换?要换也是你换!想把小爷我当猴耍,你好在一边看戏,没门!”
“你换不换?”
“不换!”
“再问你一遍,换、不、换?”
“打死不换!”
陆子令是个急脾气,加之二人本来就不对付,见动嘴不行,直接上了手。
“喂!你干嘛!”宫恒奕措不及防,扣子被撕掉一颗,冷风灌进脖子,冷得他大叫。
“凭什么让小爷换!小爷我就不换!我跟你拼了!”他不甘示弱,也去扯陆子令的衣裳,谁知她叫得更惨,这倒助长了宫恒奕的斗志:“长得矮也就算了,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说着带准机会手上一用力,撕拉——
宫恒奕被眼前的粉色晃到了眼睛,只觉左脸火辣辣一阵,陆子令一急抽了他一耳光,卷着胸口的衣裳背过身去。
宫恒奕满脑子都是绣着狸奴蜻蜓图的粉色肚兜,现在想来,难怪她皮肤如此细嫩,脸颊、脖颈、再往下……
宫恒奕摇摇头,挥散了脑子里白皙的一片,舌头也开始打磕绊。
“那个……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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