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愈加疼痛,总感觉这扇窗不太对劲,应该有两块完整的玻璃才对。
可他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强忍疼痛,继续观察,整个房间并不大,只有四十余平方米,没有任何装修痕迹,左侧墙壁上有道暗绿色的铁门,被死死锁住。
房间应该已经荒废许久,地板上堆积了厚厚的灰尘,靠近身体的地方,似乎积过水渍,尘土凝成黑红色的硬块。
他想抬头仔细观察,第一重梦境中充斥着绯红色,或许与那黑红色的结块有些联系,可身体的僵硬与无法操控,让他不能做出更多的动作来。
“这个场景,是黑帮仇杀吗?密室杀人的话,不该选在这种地方,可以选择的方式太多,没有丝毫挑战性。”他暗中猜度,却手足无措。
脑中的疼痛愈加剧烈了,如同有无数把烧红的钻头,从中心位置一同往外钻一般,疼得他差点再度晕厥。
“梦中真的会有如此真实的痛感吗?”他的思维开始涣散:“这种痛,说是穿越了我也信。”
某一瞬间,陌生的记忆碎片充斥大脑。
他“看”到自己接了个电话,然后跑出宿舍,乘车前往某个地方,在那里,他见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
女子衣着单薄,坐在床上,跟他说着什么,意识朦胧,声音似远似近,无法听清,接着,他自己也开始褪衣服。
某一瞬间,他只觉眼前一黑,再度醒来,出现在一间钢筋水泥浇筑的,毫无装修痕迹的房子里。
他朦胧地睁开眼睛,视线中的所有东西都带着绯红的颜色,他似看到一扇窗户,上面只有两块玻璃还算完整。
接着,便有人在他面前做着什么,相互间的交谈很细,断断续续,模糊不清,隐约听见什么心,什么灵的字眼。
意识愈加沉沦,对外界的知觉也逐渐丧失,他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腥味,手掌搭在地上,隐隐感觉有些粘稠的质感。
至此,陌生的记忆碎片戛然而止。
这记忆碎片中定然藏着重要的讯息,牧云却无法从中找到关于梦境的蛛丝马迹。
“假如,我大胆一些猜测,吃太岁的牧云是我本人,中间的诡秘与未知存在是过渡,现在躺在此地的人是我穿越的宿主,一切能解释得通吗?”
“解释得通。”
牧云再度复盘,甚至在意识中构建出一个场景:自己在山村旅行,因被老村长所骗,误食太岁,在睡梦中悄然死去,而后灵魂到某一个地方,由某种不可揣度、难以名状的未知存在挑选分配,穿越在眼前这个刚死的倒霉蛋身上。
这个推论太过离奇,此刻却是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他想验证,但又无能为力。
“我感觉到了体温的回复,渐渐有了心跳。”牧云暗想,他在积蓄力量,虽然不知为何,但这具身体在慢慢好转,终究能够再度起身。
“那么,这具躯体的原主又是怎么死的?”验证心中猜想,需要身体可以再度使用,等待复苏途中,牧云忍不住思索。
按记忆碎片中的桥段,原主应该是因某些原因,去找某个女子,在女子闺房出了变故,被人带到此处,若无意外,也应该是被将其带到此处的那群人所杀。
“很像一个常规的绑架撕票案。”牧云猜测,他不知原主的身份地位,在记忆碎片中也未听到只言片语,无法推理出更多信息。
外面的雪还在纷飞,暗沉的天空好似稍微变白了一些。
饥饿的寒鸦胆子极大,见“尸体”久无动静,又陆续折返到房间之中,不停地啄食着这具身体。
更有胆大者,直接跳到其脑门上,要将眼珠子一口啄出来。
他控制着全身唯一能动的眼皮眨了好久,才将乌鸦惊走,跑去啄食其他地方。
他无法想象这具身体被乌鸦啄成什么模样,他在祈祷,这是一场梦。
可头颅无法动弹,视线之外的下半身却让他莫名更加好奇,忍不住去想。
他甚至脑补出身体被乌鸦啄出无数窟窿,只留下干净的不沾丝毫肉屑的白骨,咚咚咚的声音持续不断,有乌鸦对他的肠子和内脏独有偏爱。
从上半夜到后半夜,他渐渐有了痛感,全身的神经缓缓激活,细胞复苏,在贪婪地狂啸。
牧云能动了,他缓缓站起身来,将围笼的寒鸦惊走,他感到饥饿,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能量。
有了行动能力,他得以更全面地观察眼前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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