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事情不成,会被人说嘴,怕她被人指责,怨怼,受委屈。
她宁愿惊蛰还像从前那样,不声不响,不爱说话,顺顺当当的过今生。
可现在见她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又不忍心对她太过苛责,只能冷着脸不理她。
惊蛰体会不到阿娘的担忧,她前些日埋在枯叶里的木薯杆子已经出芽了。
伙伴们开的自留地也准备好了,虽然只有小小的一块,惊蛰也很满足了。
招呼伙伴们帮忙,种下去十七八颗,日日精心照料,记录生长过程。
日子一晃,就到了夏至。
天气一天热过一天,中间只下过一次小雨,自流井里的水都的变少了。
与伙伴们一起种下的木薯,也长了起来,浇水松土之类的完全不用惊蛰操心。
这日她正在棚子里给崽崽们擦澡降温,清脆的驼铃声便传进了耳里。
算算日子,谷雨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也不知自己托他带的东西,他有没有找到。
等这头忙完,匆匆去了场上,却没瞧见驼队,伙伴们有些失望的各自散了回家。
问了看仓的阿公,才知道族长带人去后头的畜棚了。
惊蛰让小满带着芒种先回家,自己去后面的畜棚找人。
还未走到跟前,便听见族长略带请求的声音。
“你在想想办法,这样真的不行,我没法跟族里人交代。”
又走近了些,见只有族长和赵员外在说话,便要离开,去找谷雨,却被二人的对话吸引了注意。
“陆阿伯,咱们交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外面现在什么情况,小谷子之前也告诉你了,
你心疼心疼我,为带这趟货我可是差点把命都搭上,驼队损失了大半,往后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我也不是要全部带走,你们做种的和有了崽的都给你留下,我家中也有老母妻儿要养,你不能让我血本无归啊。
我们几代人交易下来,我赵家何时坑害过村里。
我可以不赚村里的钱钞,春里拉来的种子,不也挂着账吗。”
族长挺直了腰背,“不是让你带走了两个女娃!等秋上打了粮食一并给你算清就是,现在又提干什么!”
赵员外往前靠了靠,想抓族长的手,却被躲开了,只好讪讪的搓着手。
“阿伯,这趟货是我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换回来的,你决断把,若是不成,我找别人出手。”
“还有谁要?”
“自然是外头的人。”
“胡闹~!你明知我要这些东西作何用,不能将他给外头的人。”
“阿伯,我家虽然世代都在此处买卖,但说到底不过是一介草民商户,若被上头知道我手里有这些东西,我全族都没活路,我只想换些钱钞寻个出路。
我不想管它是被里头人,还是外头人,拿去干什么用。”
惊蛰正听着,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回头正是黑瘦的谷雨,忙伸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拉着谷雨放低身子,陪自己偷听。
谷雨眯眼道,“你若想知道什么,问我便是,搞的这么紧张做何。”
惊蛰收了八卦的心思,这才想起自己本来就是来找谷雨的。
此时院里的族长似是下定了决心,呵了一声“卸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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